文晚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叶淮,沉吟着点了点头。

心里却拿定了主意,从今往后,再不能把李青和郭张氏牵扯进这件事里。

“我走了。”李青低下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抬起脚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人。

文晚晚站在远处,抬眼看着门槛内的叶淮。

他出身不凡,他的二叔能随意进宫,他跟叶淮关系匪浅,他在淮北——这边分明已经不是叶淮的地盘,可他竟然也能手眼通天,使动县令替他说话,他到底是谁?

叶淮也看着他,薄唇轻启:“回家来!”

家?他管这里叫家?文晚晚怔了一下,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期冀,也许,他会告诉她实情?她慢慢向他走过去,到跟前时仰起脸,柔声问道:“南舟,你究竟是……”

“文姑娘,”裴勉突然从屋里走出来,打断了她没问出口的话,“在下该给你诊脉了。”

帕子搭在手腕上,避免了肌肤接触,裴勉三根手指搭上文晚晚的脉门,凝神细听,许久,又道:“文姑娘脑后的伤,是否方便给在下看看?”

文晚晚点点头,转过了身。

她头发生得极是浓密,挽着一个光滑的发髻,沉甸甸地压在后颈上,此时裴勉要看伤,文晚晚便手背过去拆开发髻,两只手分开了长发,露出脑后的伤口,道:“先生是要看什么?”

几缕头发沾在伤处,挡住了视线,裴勉一时没留意,伸了手正要拨开时,叶淮早已经挡在了他前头,沉声道:“我来。”

文晚晚只觉得后颈上微微一凉,由不得两手握着头发,回头去看,叶淮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拈着那几根长发,低下头时,目光恰恰对上她的。

眸子里映着彼此的身形,有试探,有戒备,又有温情。

裴勉咳了一声,有点尴尬:“文姑娘,在下要用金针探一探伤口里面的情形,可能会有点疼。”

“我晓得,”文晚晚点点头,“不妨事。”

她点头时,那几缕长发便随着她的动作,在叶淮手中滑了一下,叶淮下意识地握紧了些,只觉得凉冰冰滑溜溜,想要抓紧,偏偏难以抓紧。

由不得向着她俯低了身子,细细地将她手心里溜出来的长发又握了几缕,又不自禁地轻轻一嗅。

裴勉在边上看着,忍不住又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时,叶淮已经直起身,瞧着他淡淡说道:“有病就早点吃药。”

裴勉嘴角抽了抽,讪讪地说道:“公子,在下要用金针试试文姑娘脑颅中的淤血如今消解的怎么样了。”

叶淮嗯了一声,往边上让了下,让出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