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Lucky Strike 也稚 1615 字 2024-03-16

她不愿做过河拆桥的小人,但也不愿因此坐监或丢命。否则她就自己动手除掉哨牙佺了,何必大费周章与蒋坤做交易。

高层舱房享二百七十度落地窗,可当下开阔视野望出去也只有幽幽墨蓝的夜色。蒋坤站在窗前,赏景般的闲适,“那是差人对吧?”

周珏没有迟疑地“嗯”了一声。

“没办法了,有一部分要拜托你带下船。”

“坤哥,这和我们讲好的不一样。”

蒋坤不置可否,“你事前也没讲有个阿Sir旧情人。”

“我……”

蒋坤抬手示意,“没事,我相信你,你会做好的,对吗?”

周珏停顿片刻,说:“我尽力。”

“尽全力。”

“我明白了。”

蒋坤朝不远处的马仔招手,马仔立刻会意,端来麻将盒放在桌上。蒋坤打开梨花木麻将盒,其中的玉麻将牌以假乱真,实际上每张牌是特制空心,装着粉末。

“装在身上吧。”

“坤哥,汤Sir会发现的。”

蒋坤抬眉,“你不让他近身,怎么发现?”

马仔们已着手将面上一层的麻将牌拿出来,换成真的玉麻将。而其中的粉末分装进塑料袋,陆续绑在了周珏的臀与大腿内侧。

不免想起过去,六姑给生意伙伴解决麻烦,让她帮忙“运货”过海关。事成后,她向六姑邀功,却发现六姑隐藏的愧疚之情。

六姑是一个冷面心软的人,明明没年长她和哥哥多少,愣是担起了母亲般的角色。她小时候,其实不算小了,六姑常念故事哄她睡觉。

“春天,满山的杜鹃花在缠绵雨里红着,簌簌落落,落不完地落,红不断地红。夏天,你爬过黄土的垄子去上课,夹道开着红而热的木槿花,像许多烧残的小太阳……”

六姑念到《第二炉香》这一段,眼泪掉了下来。

很久以后她才晓得,六姑看见木槿花就会想起姑丈。

周珏没经历什么缠绵悱恻的恋爱,算得上留下深深痕迹的,或许就是与汤Sir那几年。她不与差人过多交集,六姑也不希望她的男友是差人,但她偏偏——

这种事很难说清,她起初觉得有趣,玩玩而已,慢慢就陷进去了。

周珏再回到房间,已不见汤卓良身影。床铺理平整了,连他来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有点后悔骑姑丈那辆川崎摩托车。不该碰见他的,他们过去不是一路人,今后也不会是。

金盆洗手说来轻巧,彻底抽身又有几人?踏入黑暗的那一刻,她便没有阳关道可走了。

“或许你该休息一阵。”郝律师建议道。

下船时很可能有场恶战,至少是精神上的恶战,周珏也清楚。她叫客房服务送来一瓶冰镇香槟,将郝律师撵了出去。

红日一点一点跃出海平线,酒早喝光了。日出金澄的光晕中,周珏希望自己醉了。但她不会醉,常在江湖漂泊,哪能没有“恶习”傍身。

*

邮轮抵港,周珏随郝律师走向甲板。前方忽起骚动,宾客们发现码头停着众多警车,闸口拉起警戒线,穿制服的家伙准备盘查。

东家亲眷相当不满,派秘书与保镖去交涉。他们捎回口信,“O记的,有搜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