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姑娘到这儿都大半个月了,才在旁人的提醒下意识到这一事实。她激动地尖叫一声,转身就跑着找长安去了。
长安照例在观潮厅前的月台上,这座山庄唯有这里最得她意了,闲暇时她大半时间都消磨在这里。
袁冲站在她身边,刚向她汇报完纪晴桐那边的情况。
听闻纪晴桐跟张君柏去了梁王府所在的丰城,长安十分忧虑。上次派袁冲带人去鸣龙山下看望纪晴桐时她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纪晴桐愿意跟着袁冲他们回来,那就将她带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就让袁冲在当地发展一二眼线随时注意纪晴桐的情况。因为陈若霖这死男人手眼通天,她唯恐自己动作大了被他察觉,最后为他所趁,所以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既要悄悄进行,那规模自然不可能大。
结果鸣龙山下的眼线刚埋好,纪晴桐居然就跟着张君柏去丰城了。丰城那边她原先手下有人在,但李展死了,那批人手如今也不知到底落在了谁手里,如今福州局势紧张,陈若霖盯她盯得紧,她若现在派人去夔州,定然会被他察觉,到时候只怕自己千辛万苦埋下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都只是他想让她听到的消息。
可若不派人去,万一纪晴桐有个好歹怎么办?
长安抬眸看着崖下层层堆雪的海浪,心中愁绪也如海浪般翻涌。
陶夭就是这时候来的。
长安见她跑得小脸通红香汗淋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把接住腿软的她问:“怎么了?”
“长安长安,你送我回去见赢烨吧。”陶夭气都喘不匀,双眼晶亮地抓着长安的袖子道。
长安扶着她在月台上坐下,问:“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陶夭边喘边笑,道:“是我糊涂了,和你在一起总以为还在大龑的皇宫里。桑大娘提了句我才想起这里不是皇宫,也没有慕容泓。长安,你放我回去见赢烨吧,我和他都已经四年多没见面了,我好想他。”
长安掏帕子给她拭了拭额角的薄汗,道:“对不住,我不能。”
陶夭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急急问道:“为何?”
“因为即便是在这里,你能不能回去,也不是我做主的。”长安道。
陶夭不解:“那是谁做主?”
长安眼角余光瞄见观潮厅内出来一道绯色身影,便朝那边一努嘴:“他。”
陶夭一回头,便见陈若霖脸颊上凹着一弯月牙儿从厅内来到了月台上,她忙缩到长安身后,在她肩头半探着脸畏畏缩缩地看着陈若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