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慕容泓应了声,抬步就往甘露殿走。
倒不是他有多紧张自己的病,反正每次感染风寒到最后都要咳上半个月才能好,他都习惯了。他之所以这般干脆,是因为他已打定主意,既然她让他不痛快,那么他也不能让她痛快了。
“长福,去东寓所叫长安过来替朕磨墨。”到了甘露殿,慕容泓在御案后坐下,气定神闲地吩咐长福道。
长福迟疑了一下,低声道:“陛下,安公公还未回宫。”对于长安的来去,他向来关注。
慕容泓拿折子的手一顿,眉眼不抬:“去叫褚翔过来。”
须臾,褚翔便到了他面前。
他依然眉眼不抬,淡淡吩咐:“去,把长安给朕带回来。”
当然,这语气旁人听起来是够淡的了,可褚翔跟了慕容泓十多年了,他什么性子旁人不知褚翔还能不知?
是以当他踏出甘露殿内殿的一刹便开始幸灾乐祸了,心中暗道:长安呐长安,给你两根鸡毛你便当翅膀给插上飞了,这下别摔得太惨才好。
慕容泓和褚翔都以为长安在外头拈花惹草逍遥自在着呢,长安此刻坐在常胜楼三楼最大的一个包间内的赌桌旁,身侧一边一个美女,左拥右抱地看着荷官在那儿摇骰子,表面看起来是挺逍遥,可实际上却并不那么自在。
她发现自己的身子貌似在隐隐发热,而心里却躁躁的,一种空虚到难熬的感觉。她这辈子虽还是个雏儿,可上辈子却是如假包换的老司机一个,这种感觉代表着什么,她心里能不清楚?心中不由暗叹自己到底还是疏于防备。
在珍馐馆用过晚饭之后,她便带着在珍馐馆门外等她的那两名会吹口哨的徒兵来到了荣安街德胜楼,发现此处并非她所想象的单纯赌坊,而是吃喝嫖赌一条龙的大型娱乐场所后,她自然得入乡随俗。却不料,她提防着茶里有没有毒药,却忽略了下作青楼最惯用的伎俩。
好在对方一时之间没能摸清他的身份,故而药量没敢下太多,大约只想促成一桩皮肉交易,坑她几个钱而已。而她在楼下用完茶点选好姑娘后,没急着进房办事却来了三楼赌钱,想必已然引起了楼中某些知情人的注意,比如她右边这位名叫鹿韭的姑娘在奉承她之余,眼角余光频频瞄向她的裆部,几次之后,这姑娘的假笑中便渗入了一丝不解。
这也难怪,虽然长安在三楼输了很多,可在这楼里,嫖赌是分家的,赌场这边挣再多也不会分钱给她。她看了看长安俊俏的侧脸,他的脸早已泛了红,可见确实是中了楼里的媚药,可怎么就没有要与女人共赴巫山的念头呢?莫非是因为年轻不懂?抑或初次来这种地方,所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