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长福心惊胆战地听着里头乒乓乱响,知道陛下不知为何又发了脾气,不免求神告佛地祈祷这时候千万别叫他进去。谁料怕什么来什么。
“长福!”殿内传来慕容泓的声音。
长福苦了苦脸,一溜烟地来到殿中,无视满地狼藉,只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朕不舒服,朕要睡了。”慕容泓绷着脸道。
长福忙伺候着他洗脸漱口解衣上床。
慕容泓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又问:“还有多少本奏折没批复?”
长福不识字,但他知道慕容泓批复奏折写的字是红色的,没有红字的奏折便是没批复的。他将地上的奏折都收拾起来清点一下,回道:“陛下,还有十四本折子没批复。”
慕容泓闭上眼,道:“明日丑末叫朕起来。”
“是。”长福小声应道。
次日一早,钟羡在院子里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剑,回屋洗漱整理一番,吩咐屋里的丫鬟:“去请西院的安公公过来用早点。”
不多时,长安颠颠儿地来了,看一眼钟羡院中绿意婆娑的竹林,问:“阿羡,叫我来挖春笋么?”
钟羡失笑,道:“叫你来用早点,用完早点差不多就该启程去理政院了。”
“哦。”长安随钟羡进屋在桌边坐下,仆役丫鬟们很快将粥点奉了上来,别的倒还好,不过精致美味而已,但最后上来的那笼包子却差点让长安笑喷出来。
把那竹编的盖子一揭开,一笼白胖可爱的小兔子包子,还有几条雕刻精致的小胡萝卜做装饰。
看着对面钟羡那稍显尴尬的表情,长安更乐不可支了,拄着筷子问他:“羡羡,你今年几岁啦?”
钟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大约在父母眼中,儿女不管多大,都只是孩子吧。”
长安听他此言,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自己心里对慕容泓的牵挂始终多过钟羡,那是因为她本能地知道,钟羡他不缺爱,而她和慕容泓却是同一类人——没有父母亲人疼爱的人。她与慕容泓,比与钟羡多了份同病相怜。
她垂眸看着那些象征着母爱的兔子包子,问钟羡:“我可以带几只回去慢慢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