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没见过,怎知道彼圆球就是此圆球?”长安问。
靳宝川道:“我识得一人,在京兆府当差的,就在去年冬天,有一次他喝醉了,便拿一枚这样的圆球出来吹牛,说那圆球里有个价值一万两的惊天大秘密。旁人不信,抢过圆球拧开一看,里头是空的,便起哄说他木屐脱了底,尽牛皮。他一开始还卖关子不肯说,后来经不得旁人激将,便说起了前两年的几桩人命案子,都与这圆球和球里面的虫子有关。”
“此人现在何处?”
“不见了,那夜之后,谁都不曾再见过他。”靳宝川道。
长安琢磨一阵,再次抬眸看着他问道:“你方才说那人说他知道的秘密价值一万两,莫非,这盛京还有交易消息的地方?”
靳宝川惊讶于她的敏锐,此事也无需向她隐瞒,遂点头道:“有。据我所知,城北城南城东城西都有这样的场所,其中以城西
玉梨馆交易的消息最为值钱。”
“玉梨馆?是什么场所?”长安问。
“戏园子,就在城西昇平街的最北边儿。”
长安将圆球揣回怀中,道:“好了,继续说你的问题。”
“安大人,不是我不愿说,只是我若说了,我的妻儿,焉能再有活路?”靳宝川愁苦道。
“原本干你这行的,就不该有妻儿。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她们藏起来,不是么?”长安冷酷道。
靳宝川皱着眉头僵持了片刻,软下肢体瘫在刑凳上,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说,杂家保不住你,保她们母子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你老实交代,杂家可以把她们母子送到你想要她们去的任何地方。”长安许下承诺。
靳宝川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她,但一家子都捏在她手中,他根本别无选择。
“陈璧从东秦开始就是赵丞相阵营的,我也一直以为他就是赵丞相那边的人,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早已投靠了钟太尉。”靳宝川道。
长安目光一凝,问:“你有什么凭据?”
“有一间糕点铺子,名叫采芝斋,经常给太尉府和陈府送糕点。”
“这也能作为凭据?”
“仅凭这一点当然做不了凭据,但如果每次我向陈璧提供完消息,陈府的人就会去采芝斋,然后采芝斋的伙计就会去钟府送糕点呢?如果这间糕点铺子的掌柜是钟夫人表妹的姻亲呢?”
长安眯眼:“你监视陈璧,为什么要监视他?”
靳宝川看着长安,不答反问:“当你的人生与另一个人纠缠过深难以分割时,你会对他全然放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