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右侧唇角没有温度地一勾,回过身对葛月江道:“开始。”
“安公公,我也要跪吗?”人群中忽传来一道极娇嫩清脆的声音。
长安闻言转身,一名少女分开人群走了出来,她定睛一看,来者不是旁人,却是被慕容泓以为太后念经祈福为由发配到这儿来的婕妤周信芳。
“哟,原来是周婕妤,奴才这厢有礼了。”长安立马换了副态度,中规中矩地向她行了一礼。
“安公公到底是礼数周全的人,我都快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了,你倒记得清楚。”周信芳站在长安面前,比长安上回见她瘦了一圈,一张玉白的小脸被雨丝打湿了,愈发显得眉清目秀肌肤莹润。论容色,这周信芳绝对算得上等。此刻她就看着长安,莹莹黑眸中闪动着一丝长安看不透的诡谲光彩。
“瞧婕妤娘娘这话说的,陛下只让您来这儿替太后娘娘祈福,又没废了您的位分,奴才见着您行礼那不是应该的么。”长安谦和道。
“既如此,安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周信芳问。
“周婕妤请。”长安自吉祥手里接过伞,亲自给周信芳打着,两人一同进了大雄宝殿。
周信芳在大殿一角站定,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对长安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安公公,我有一事想要拜托你。”
长安道:“娘娘客气了,有事您尽管吩咐,只要奴才力所能及,必当为娘娘效劳。”
“我想回宫。”周信芳看着她道。
“那娘娘可修书一封,奴才可为娘娘转交陛下或者太后。”长安不假思索。
“安公公既有这个心,何不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你一句话,怕是抵得过我写一百封信。”周信芳目光从她脸上落到了她身上所穿的那袭披风上。
长安笑道:“周婕妤说笑了,主人之间的事,哪有奴才置喙的余地?”
“你虽是奴才,可不是一般的奴才。”周信芳伸出纤纤细指,似是想摸一下披风上的金线滚边,指尖快要触及之时,却又堪堪停住。
僵了一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收回手绕着长安转起圈来,口中道:“你这个奴才,不仅能与陛下朝夕相对,还深受陛下宠爱……”
“是宠信。”长安纠正她。
“到底是宠爱还是宠信,除了你们自己,又有谁说得清呢?”周信芳绕着她转了一圈,又停在她面前,别有所指道。
长安俯首,道:“娘娘的话令奴才费解了。娘娘所托之事过于重大,奴才人微言轻,实不敢大包大揽,保险起见,还是请娘娘修书一封,让奴才替娘娘转交比较稳妥。”
“我就是要你替我去说。”周信芳忽凑过来道,“如若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