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愣了一下,忽然扶着额头往一旁倒去,身边丫鬟大惊,忙上前扶她的扶她倒茶的倒茶。
钟夫人缓过来后,喃喃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做善事,倒还做出不是来了。”
兰馨噘嘴道:“夫人,要奴婢说,直接派府卫给他们驱散就好了,反正好言好语他们也听不进去。”
钟夫人摆摆手,道:“不妥,且不说恃强凌弱传出去于老爷与少爷的名声都不好,单说今年大龑恢复科举,求是书院是盛京除了国子监之外最好的书院,这些人中说不定就有将来与少爷同朝为官的,此时得罪他们,就是为少爷将来树敌。”
兰馨不以为然道:“夫人也小心得太过了,咱们老爷是当朝太尉,少爷又与陛下是自幼的交情,有他们在,谁能与咱们少爷争锋?”
钟夫人皱眉道:“你懂什么?老爷能护少爷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至于陛下……恐怕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爱吃我做的糕点的孩子了。”
“那赶又赶不得,夫人您说怎么办?”兰馨问。
“既然是求是书院的学子,就让管家去找他们的院长来,教人不严,本来就是为师之过。还有,让府里的人嘴严一些,别把府前的事传到少爷耳朵里去。”钟夫人道。
兰馨:“啊?可是,方才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到少爷已经出去了。”
……
太尉府门前,众人看到钟羡独自从府里出来,喧嚣之声为之一静。
钟羡一身隐葵纹的素锦长袍,身姿挺傲神色如常的站在太尉府前的台阶上,其人其貌,当真是萧萧如松下风,轩轩似朝霞举。
“少爷,他们……”管家钟硕想上来与他说明情况,钟羡手一抬,道:“不必多言,我俱已听见了。”
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道:“诸位可知,大龑律法上有规定,聚众闹事者按律应下牢狱羁押五日。诸位既是求是书院的学子,想必是要参加今年秋闱的吧。可若因为聚众闹事而被下狱羁押,即为品行有失。罪人之后尚不能参加科举,何况是自己下过牢狱的,这一点,诸位可清楚?”
众学子平日里苦读四书五经,对律法倒是无多研究,听钟羡这般说,皆吃了一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时没有敢接话的。
分散在人群中的两人遥遥地互看一眼,其中一人便高声道:“钟羡,你不要危言耸听,若我等来为同窗讨个公道便算聚众闹事,那你这包庇藏匿杀人凶手的又算什么?有道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虽是太尉之子,我还偏就不信,这大龑的天,真能被钟太尉一手遮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