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两人的唇却像磁铁的同极一般,毫厘之差,却怎么也无法真正地贴合上去。
长安心中叹息:钟羡做人到底是有底线的,纵然一时鬼迷心窍,最后关头,他还是具备悬崖勒马的能力。
此时,耳边忽然传来轻而快的脚步声。
钟羡呼吸停顿了一刹,仿佛被惊醒一般,忽然直起身放开长安,后退了半步。
长安循声扭头看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出现在巷道尽头的拐弯处,而且那人长安认识,御药房的小太监,甘松。
甘松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熟人,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人,转出拐角抬头的刹那,那惊讶中微带一丝慌乱的表情怎么克制也没克制得住。
长安看着他不说话,钟羡此时自然也不会出声。甘松就这样迎着两人沉默的目光不太自然地走过来,难掩尴尬地跟两人打了招呼,一溜烟地走了。
待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畔,钟羡才转过头来看了长安一眼,然而这一眼却立时让他想起自己方才做了什么。正如长安原先预料的一般,他立时便面红过耳无地自容了。人在极度羞愧与尴尬之时第一反应自然是落荒而逃,是以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长安也不拦他。
钟羡走了没几步,被他自己深入骨髓的礼仪与教养拦了下来。他停住步子,但终究没有勇气回头来看长安,背对着她有些艰难道:“抱歉,方才我失态了。”
“为何要道歉?”长安问。
钟羡本欲离开的身形一顿,大约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长安不答反问:“方才,你为何不推开我?”
“我为何要推开你?”长安靠在那砖缝间生着薄薄青苔的墙壁上,一张俊俏的小脸被暗色的背景衬得珠玉也似。
迎着钟羡疑惑而纠结的目光,她微微笑了起来,三分真心三分狡狯:“你这么好,我能与你相交已是三生有幸。所以,不管你是把我当朋友还是当成其他什么人,我都甘之如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