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伯牙为何会绝弦?那是因为天下只有钟子期能懂他的琴。你钟羡为何会对安公公心心念念?那是因为天下只有我长安出的题,你钟羡答不出来。钟小乖乖,这才是我真正的鱼饵呐,你是咬呢,还是咬呢?
“钟公子觉得不妥么?”长安心中得意,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反问。
“不是,我原以为……”
“以为我会管你要银子?钟公子,若今天对我说这番话的人是别人,我许是会如你所想那般管他要银子。拿钱办事天经地义嘛。但对你,我不会。”
“为何?”
长安戚戚然:“钟公子,你明白当一个人站在最高峰,因为无人能及难逢对手,所以倍感寂寞空虚冷的那种痛么?”
钟羡:“……”和这厮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累!
“在下明白了,安公公请出题吧。”他恨自己方才多此一问。
长安兴致勃勃地竖起一根手指,道:“钟公子请听好了,第一题,如何能最快地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的事?”
钟羡刚欲思索答案,长安又道:“钟公子不必急着破题,下次见面给我答案即可。若是下次见面钟公子还未能得出答案,我会告诉你答案,然后另出一题,直到钟公子能答出我的题为止。如此条件,钟公子能接受吗?”
第83章 初潮
未时,长信宫永寿殿。
慕容瑛刚午睡起来,恹恹地斜倚在贵妃榻上,双眸无焦距地看着窗外婆娑的树影,一语不发。
她十六岁进宫,到今年四十六岁,整整三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这三十年来她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然而到现在,却不知自己这一路摸爬滚打,放弃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唯一的那点血脉眼下看来也是个百无一用不堪一击的。事至如今,她真的不知下面的路自己还能怎么走?
她生性好强,凡事都好与人争个高低胜负。可如今,就算她争胜了,又如何?后继无人,这一切的一切,她还能带进棺材去不成?
越想越是心情烦躁,想叫郭晴林进来解闷,却又想起郭晴林被她派出去了,正在此时,燕笑进来道:“太后,长乐宫那个插花的太监又来献花了。”
慕容瑛目光一动,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吕英捧着大瓶鲜花进来,跪在地上向慕容瑛行礼。
慕容瑛没让他免礼,反叫他抬起头来。
吕英有些懵懂地抬起头来。十七岁的少年,正是天蓝水绿的明媚年纪,更何况他本身就长得眉目如画脸庞秀致,这般看去,便更俊俏可人了。
“听说,你原先是在钩盾室当差的?”慕容瑛有些懒懒道。
“是。”
“给陛下献了一次花,陛下就把你留在甘露殿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