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我根本听不到,他以为我是置之不理,便又来撕打我。最后他们父女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杀了我们刘家所有人……将我活着尸解后扔到江里喂鱼……”她真的被吓坏了。
光是在场的人听着,都大惊失色,没想到安家人这样惨无人道。
刘紫盈紧紧的揽着那张椅子,寻求儿子的庇护般,有勇气接着往下说:“他们让我反咬沈叶白一口,当着记者的面指控沈叶白诬陷安家,让他名誉扫地。”
真相终于大白天下了。
刘紫盈最后将肇事司机藏匿的地点告诉了警方,还有她外甥的电话。交代完整件事情,刘紫盈瘫软无力,头枕在椅子上痛苦喘息。手指细细抚摸,就像轻轻抚摸自己孩子的鬓发。
有人听出她细细的轻喃:“儿子,别走……别离开妈妈……”
安柄原绝望的闭了下眼睛,知道安家大势已去,这一回彻底完了。
记者们愤怒的情绪已经达到极至,对准安家父女一顿猛拍。
警方出动更多的人手,将现场维护起来。
并控制现场记者和围观者的情绪。
安悦如纤细的身体软成一滩泥,被两个警员从沙发上拖起来。
沈叶白对其中一个警员说:“找到了张权,或许杀害安少凡的凶手也就找到了。”
安悦如猛地抬眸盯紧他。
她那双美丽晶莹的眸子,锋利恶毒得跟鹰爪一般,它狠狠的钩住眼前这个貌美如花,让她看一眼,就误了终身的男人。
安悦如撕裂的尖叫:“沈叶白,沈叶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难道你都没有心的吗?”
一滴眼泪坠落,尾声静寂,她刚刚还蚀骨的锋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萎靡凋落。
她目光颤抖的望着他,她早该了解的,他就是没有心。
安悦如有那么一刹,真跟疯了似的。极度愤怒,极度萎靡,到最后又癫狂大笑,笑得泪花都喷出来了。
她被警员控制着带走。
越过沈叶白和傅清浅,走出厅门,穿过安家茂盛的植株。
她一生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一路不回头的走过去了。
阳光洒在身上,尚存一丝暖意。
安悦如从安家大厅被带上警车这一段路程,她眯着眼睛,恍惚的盯着洒满各处的耀眼阳光。时光仿佛倒流,回到过去。
盛夏的午后,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讲一篇最无聊的文言文。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中午没有睡觉,被暖阳阳的日光一照,困意都袭来了,眼皮止不住的打架。她将书本摊开着,面向窗外枕着手臂,一楼,窗外的景致看得分明。穿着白衬衣通过的少年,身姿修长,眉眼如画,乌黑蓬松的发线,半摭着狭长的桃花眸子。
安悦如几乎不由自主的想要微笑。
同桌拼拿拉她:“老师叫你呢。”
她猛地站起身。
讲台上,老师问她:“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后面是什么?”
她微微侧首,脑子里只有那句:“宫娥不识中书令,借问谁家美少年?”
在记者反应过来,围上来采访之前,傅清浅趁乱快速离开。
傅清浅穿着高跟鞋,步伐飞快。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后面有人一直跟着她,沉默坚定的跟着,腿长,步伐只会比她的更快。
她抑制自己不断加快的心跳,一从安家出来,马上上了自己的车,发动引擎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