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抱臂而立,神色漠然,这时,脸颊一热。
转头,一个白胖胖的馒头映入眼帘。
陈丑奴拿着馒头,微微一笑,哄道:“消消气。”
吃过馒头,白玉又向周围人打听事变详情,然因事发突然,众人要么一知半解,要么语焉不详;要么耸人听闻,夸大其词,盘问一圈下来,并无实质性的突破,仅知乐迩利用江寻云率六门上剑宗讨伐自己的时机,兵分几路对其门庭下手,如今已成功俘获唐门、一水居两家家眷,剩余几家,亦祸患在即,凶多吉少。
白玉既惊且怒,一则想不到乐迩果然有进犯中原之意,二则恼自己拿他当恩人,却被其视如棋子,玩于股掌,亏当初相别时,她还为那一串佛珠心生感念愧怍……想到那一跪,心里更是火冒三丈。
“贼人!”白玉忿然低叱。
陈丑奴低头:“什么?”
白玉欲言又止,不想把这些腌臜事说与他听,瓮声道:“没什么。”
陈丑奴抿唇,片刻道:“在骂乐迩?”
无恶殿三番两次利用她大做文章的事,陈丑奴已经从刚刚那些零零散散的话里听得差不多,往坏处想,的确令人愤恨,然往好处想,也不失为柳暗花明。
至少,匡义盟也好,六门也罢,眼下都无瑕来寻她的麻烦了。
陈丑奴宽慰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白玉一怔,很快领会过来,扬眉道:“那看来,我现在的容身之地很多了?”
陈丑奴大为意外她如此去想,心里一惊。
白玉顺势深想,忽而豁然开朗,挑唇一笑。
这一笑,更笑得陈丑奴发慌。
“那你……”他沉声,“准备去何处?”
白玉眼珠一转:“不是去你家么?”
大街上,人来人往,陈丑奴眼底一亮,唇边两个酒窝一闪而没:“哦。”
白玉啼笑皆非,蓦然站定,扬起下巴道:“你‘哦’什么?不情愿了?”
陈丑奴喉结滚动,干咳了声:“没有。”
白玉依然不肯放过:“那‘哦’是什么意思?”
陈丑奴语塞,触及白玉似怒非怒的眼神,心里一时七上八下:“就是……情愿。”
白玉虚眸,环胸道:“你刚刚说,先前娶媳妇,花费不小?”
陈丑奴显然不料她突然提起这茬,一愣之后,眼底浮起不安之色。
果然白玉道:“你媳妇很爱花钱?”
陈丑奴撤开视线:“没有。”
白玉勾唇,促狭道:“那你家里的钱都去哪儿了?”
陈丑奴走在人流之中,答得四平八稳:“夫人置办家用,十分辛苦,费些钱财,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