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能扯下姜谖那矜贵的面具,却发现她做得再多都只是隔靴搔痒般地徒劳无功,这叫她怎能甘心?
“姜谖——”花大娘忍不住怒吼,迅速不留情地猛力掐紧,面前那不见岁月风霜的颈项,唇上勾着诡异的冷笑,“我倒要看看命都没了,妳还能维持那令人厌恶的娴雅么?”
阴骘地看着姜谖涨红的神情逐渐染上死灰,也没见她发出任何求饶,正想不管不顾那位的交待,再次加重力道掐死她便罢。
忽地,花大娘身后飞来了个儿拳头大小的石块,准准地砸在后脑瓜子上,两人同时摇摇欲坠的瘫倒在地,旋即传来软糯的制止声
丹汝撑着软弱无力的身躯地爬出石室,泪眼汪汪地瞅着倒在一旁,连呛咳都没有力气的女子,也不管石室外的石砾地是否伤人,想也没想便吃力爬了过去,以荏弱身躯护着身下满是伤痕的姜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不准碰婆婆。”
她听清了,虽然昏昏沉沉,也全听清了,原来一直无怨无悔地照顾他们的婆婆,竟是她渴盼已久的母亲?
不管母亲有什么理由不认他们,这些年不遗余力的照顾,她仍旧感念于心。
母亲这些年做的岂止单单一个照顾者?
直到住进书舍才知道,原来嘴上总说不识字的婆婆,这些年竟是以口述、词语化的方式,为他们启蒙了四书五经。
识不识字又如何?早在入书舍成为伴读前,该牢记的学识,都以深刻烙印在脑海里了。
年纪愈大,她也愈来愈明白,婆婆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们的生活条件,根本容不得她停下针黹工作,所以年幼时那些一个接一个的睡前故事,都是浅显易懂的经史子集内容。
夫子总问可有不明白的?她总是泪汪汪地逃避问题。
懂!如果她都能懂,向来比她聪明数倍的哥哥又怎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