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柠又不敢碰他的手,只能轻声哄他,“我真去给你买药,你看你烧什么样了。”
“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周隐如梦中呓语,嗓音气音般磁沉飘忽,却字字锥心,“哪怕一次。”
陆北柠眼睫轻颤,侧首看他,“周隐——”
男人冷白的皮肤透着明显的红晕,唇瓣发干,双眸下是滚烫的执拗,“你说一声想,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那一刻像是被他拽入浮屠清梦,陆北柠喉咙哽涩得厉害,那口压在心底的讨价还价,也被他炙烤般的体温冲淡。
像是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袒露剖白。
陆北柠眼眶发热,听到自己因莫名委屈而轻颤的声嗓,“想过……”
想过很多次。
有时候是不甘心,有时候是愤恨,有时候是怀念,有时候是难过。
也有很多时候,会不自觉地弯起嘴角,觉得年少时飞蛾扑火般爱过这样一个出尘绝凡的人物,也不失为一种深刻的人生体验。
要说唯一没想过的,大概就是暌违六年后,周隐会重新回到她身边,且在烧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一刻,依旧固执地抱着她,跟她讨要一点真心。
似是对这施舍般的两个字满足。
周隐深深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呼吸这她身上如解药般的甜香,声音哑得厉害,“想过就好。”
平平无奇的四个字,有多卑微,只有陆北柠知道。
那天晚上,周隐到底听了她的话。
在陆北柠叫来相熟的家庭医生没多久,打着吊针安然沉睡,手上的纱布也是重新换过上了药。
陆北柠走的时候,给高志国打了个电话,让他第二天去周隐家帮忙照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