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出国,摆脱了她的控制,她一天能给我打三个电话,问我在做什么,跟哪些人玩,他们家庭条件如何。”
陆泽奇显然受不了这种生活。他说起这些东西,都会头疼无比地捂着头,半点没有之前跟付云佳见面的淡定自若。他之前从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些事情。这么些天来,每次见到付云佳,都会想到妈妈和妹妹的嘴脸。一张张脸拧巴在一起,全都往他的心头灌,让他又无力,又难堪。他觉得有点丢人,有这样的母亲。他更丢人的是,他没办法反抗。
他妈说得没错。
这么多年来,家里的培养一分没少他。
他十七八岁叛逆,那个时候有的攀比心,爸妈也都满足了。
他的人生的每一步都在踏上家里给的基石上的,所以他担心一旦离开这里,自己就踩不出任何路了。这条路,他有时不想、有时不敢、有时不能离开。
“你可以和她沟通。”付云佳尝试着回应着陆泽奇的痛苦。
说实话,她现在也挺痛苦的。
陆泽奇看着挺正常一男孩,付云佳还以为可以就这么接触到节目结束,然后再好聚好散,彼此做个朋友。
现在看来,对方的家庭隐患重到快要压垮陆泽奇自己。他此刻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就像是一个长在土里的花生或者萝卜,一半在土里,一半在空气里,一半在家里,一半在社会里。家给的土壤肥沃,叫他依赖,但他又不甘心,天性向上,妄图拔地而起。
陆泽奇说:“沟通不了。我也拒绝不了。我只要挂一个电话,她就提钱。还跟我算,我这辈子花了她多少钱。她说她在我身上的每分钱都应该是投资。去国外读了书,拿了文凭,没回来赚钱,想待在外面创业不说,现在连一个忙不帮......”
“我是真的为这件事头疼。头疼很久。本来我的项目初创,之前就投了很多钱进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