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末句,已然藏了些细微的哭音和哀求,称谓也泾渭分明,越是说得云淡风轻,听在嬴衍耳中就越是难受。
他从未见过这样冷静又冷淡的岑樱,根本不知要如何应对,从前他总觉得她不够成熟像小孩子,现在倒盼着她能像从前一样耍小孩子脾气,哭一场也就了事了。
嬴衍沉默许久,久到岑樱以为他已然沉睡才道:“知道了。”
“你父母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从前种种隐瞒也都是我不好,我会改的,我会为了你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弥补你,也弥补你父母,不要、不要离开……”
他喉间微涩,心间漫上一层酸意,到底是有伤自尊的话,竟是说不出口。
岑樱也有些难受。
她也知父母之仇与他毫无关系,只是一时不知要如何面对他。
太上皇到底是他的父亲,她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对太上皇怎么样,软禁就已是极限。
何况依那日薛崇的意思,父亲的谋反罪名只是太上皇的诬陷,事关他继位的合法性,他又怎么可能为他们平反呢?正是因为想明白这一点,她才没有办法面对他,想要一走了之,却又有了身孕……
忆起孩子,她怅惘地叹了口气,低着头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你要摸摸他吗?”
近来她胎像平稳许多,谢云因果然医术高明,十几天的药下去,岑樱原本微弱的胎息竟然奇迹般地转为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