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老师临走时所托,太上皇强占皇妹,借了先帝之名将樱樱的父亲夷族,血海深仇,她迟早会知道的。
以她的性子,必然会因之对皇帝陛下生出芥蒂的。但以皇帝陛下的偏执和占有欲,又怎可能放过她?
他只愿她,永远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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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沐的这一番劝谏并未挽回嬴衍惩处舒氏的决心,事实上,自那日颁布旨意之后,朝臣上谏的奏折便如雪片堆满了他的书案,但嬴衍通通打了回去,甚至将那几个激进的御史全部拉至含元殿下打得半死,以示警告。
就此,朝廷再无人置喙。
若是时光流转,回到皇帝大婚之前,朝臣们也绝想不到新帝登基后先遭了殃的竟不是定国公府,却是险些与他联姻的兰陵舒氏。相较之下,新帝对定国公府的态度竟可以称得上暧|昧。
他并未罢免定国公和两个儿子的官职,也许是虚与委蛇,也许是以退为进,总之,他仍旧让定国公执掌驻扎在城南的十万京军,旧怨新仇,似乎全然忘记。
唯独薛家自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每日都在盘算着悬在头顶的刀何时会落下来,开始密谋反叛之事。
月底,舒氏阖族提审完毕。
舒氏被抄了家,年满十五岁的男子全部发配六镇徙边,年岁不足的,则幽禁在府中。
至于女眷,则没入宫中,充作苦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