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脸色一肃,别过马头即朝道旁瑟瑟作响的芦苇丛追去。
那芦苇丛里匿身的正是薛姮。
方才岑樱丢下她朝父亲跑去后,她心里害怕,藏在芦苇丛中围观了全场争执,不想兄长竟也跟了来,当即不管不顾地朝身后跑。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似乎穷追不舍。她从来没有跑得这样快过,五脏六腑皆似和小腹绞在一处,上下颠簸,脚下麻木得已感觉不到疲累和疼痛,只是朝前奔跑而已。
前方的芦苇荡一直接到了黄河边上,似与天际相连。薛崇眼里终于闪过了一丝慌乱,不过稍纵即逝,他扬声喊道:“阿姮,和哥哥回去。”
“只要你回去,这回出逃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薛姮此时已经跑到了黄河边上,面对着波涛汹涌的黄河水与通往河间的一截短短栈桥,不得已停了下来。
胸腔里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腹中依旧疼痛如坠,她却没有半分知觉。
原来,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死的。
从一开始,她选择的就是一条走不通的路,不管怎样她都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梦魇……
她心下一片绝望,却也因此平静了下来,布裙与散开的发丝飘扬在春晨的阳光与微风之中,仙姿清绝,有如登月的姮娥。
薛崇的马此时也已停了下来,他怕刺激了她,只缓步靠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阿姮,过来,别做傻事。”
薛姮眼眸浮泪,回头看着那张总是冷漠厌恶的脸,在她眼前裂出了一丝担忧。
他是在,担心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