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酒意的驱使,那些平素里不会轻易道出口的心里话也被一并说了出来。嬴衍神色阴翳:什么叫都给他道过歉了?
他待她已经够宽恕的了。
从没有人能在背叛他之后还活着,她险些就害死了他,他看在阿黄和她救过他的份上不追究,她却得寸进尺。
但岑樱却越说越伤心,抱着他腰又把脸轻轻贴在他胸口小声啜泣着流泪,口中喃喃说着道歉要他不要走的话。双眸漉漉,泛着桃花一样的轻粉,纤长卷曲的睫毛如坠晶露,娇柔楚楚,实在可怜。
嬴衍心里的那股才升起的火又似被只无形的手按下去,堵在心间发作不得,实是憋闷,又十分头疼。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生硬地软下语气:“我不生气,但你先下去好不好?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
“不要。”她很小声地说,泪眼汪汪,“你是我的夫君啊,我抱抱怎么了?”
他微微一噎,还未开口,她又很伤心地道:“你总是这样,对我冷冰冰的……一句温柔的话也不肯说,也不让我抱,我辛辛苦苦给你做的糕点,你不吃就算了,还要扔掉……你知不知道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
“我知道我不够好,可是,可是我们拜过天地的,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那为什么又要娶我,送玉给我呢?如果是因为推你的事,那次是我不对,可我也给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啊……”
她说至末句已然泣不成声,伏在他胸口伤心地恸哭起来,声声摧人心肝。
嬴衍神色晦暗,在她的质问声里,一颗心实如钝刀割肉,涌起了阵阵酸涩。
他最终什么也未说,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发泄着,一只手犹豫地落在她背上,安抚地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