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随卞乐朝大殿走去,临去时还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
嬴衍始终面无表情,直至她走出很远了,才看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还未触到却又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方才被她泪水打湿的衣襟。
衣上还残留着她哭泣时蹭上去的泪水和口脂,不同于清溪村里她惯用的槐花胰子的清香,是种淡淡的苏合香气,仿佛她还未走远。
那股淡淡的香,像一只无形的手,莫名地抚平了他心里原先的火气。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后知后觉的恼怒,她那样对他,还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庶母,难道,就那么哭两声,他就原谅了她?
不,这断然不可能。
她嘴里从没半句真话,就如上一次,上一瞬还能主动投怀送抱说害怕,下一瞬就能毫不犹豫地推他去死。
自己分明已经吃过一道亏,如今,竟能因为几句虚情假意的道歉而心软。他是又一次着了她的道了。
嬴衍心头重又燃起那股无法明说的烦躁,单手抚额,微微叹了一声。
凭她去吧,今后,他是不会再上她的当了。
她口中的所谓歉意与想念,他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这夜,岑樱被安排宿在了东宫西侧的袭芳院暂住,因天色已晚,皇帝特命其先行休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入仙居殿拜见皇后、贵妃。
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大大出于岑樱的预料,一通应付下来,她疲惫不已。加之见到了思念已久的丈夫,她心情十分舒畅,头沾着枕头很快便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另一侧的太子东宫里,嬴衍却远没有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