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暖意洋洋的。
她看得出来宫蕴还是有顾虑的,但是为了她,还是思虑周全好了一切。
宋折意在宫蕴脸上亲了下,笑着说:“谢谢妈妈。”
“傻孩子,谢什么,不论怎么样,妈妈都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她顿了顿,“兔子,其实妈妈应该祝福你,但是还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宋折意点头。
宫蕴温柔地看着她:“能和喜欢的人能在一起,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既然在一起了,就好好相处,珍惜每一秒。”
她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要委屈自己,不管怎样,你要记得,你背后一直有我和你外公在支持你,你永远都有退路。”
那一瞬间,宋折意鼻子泛酸。
她展臂抱住了宫蕴,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没有说话。
等那股情绪消退了后,她才抬头,小声又委屈地说了句:“外公才不支持我,他可不喜欢陆珏了。”
这段时间,宫老先生隔三差五就给她发一些坏男人的段子来。
比如——
“如何鉴定渣男”
“怎样的男人才适合当男朋友”
“当男人出现了这些症状,切记快跑”
……
诸如此类的,绝不重样。
话里话外都在盼着她和陆珏分。
宫蕴听笑了。
“别理你外公,他就那样小心眼,当初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不愿意,每次见到你爸爸都横眉冷眼的,活像仇人,后来有了你,你外公对你爸爸的态度才稍微好一点。”
“他就是吃醋,怕你有男朋友了,就不理他了。”
“不过这次也怪不了别人,谁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着宫蕴赤丨裸裸地揭穿自家外公的小心思,宋折意也跟着笑,水眸一闪一闪的,像被水淬过的宝石,亮晶晶的。
她靠在宫蕴肩上,软着语气问,带着点娇:
“明天要去陆珏家的事,要不要先告诉外公啊。”
宫蕴反问她:“你今晚上还想睡个好觉吗?”
宋折意眨眨眼:“想啊。”
“如果想,就不要告诉他。”
宫蕴给她传授过来人的经验,“先斩后奏,是对付你外公最好的方法。”
虽然没有宫老先生“烦”,这一晚上,宋折意根本没睡着。
夜半,外面万籁俱寂。
就连小区不远处那家生意很好的烧烤摊,都撤了烟火气,宋折意依然没有睡意。
她拧开了台灯。
起身打开了书柜的玻璃柜,垫着脚尖,从最高处的一层,拿出一个有些锈迹的小铁盒子。
回到床上后,盘着腿打开。
盒子里很空荡,放着一堆鸡零狗碎的小东西。
她从那堆东西里,捡出一张色彩缭乱的、拍糊了的照片。
她浅笑着,雪白指尖在上面轻轻拂过。
照片很糊。
只能隐约看出是在游轮上拍的黄昏下的伦敦塔桥。
游轮上的人影,都被糊成了各色的影子。
这张照片是四年前,她在泰晤士河上的游轮上拍的。
那是个天气晴朗的黄昏,橘色云朵像是鱼鳞似的堆积在天边,美得像是从画报里裁下来的风景。
那天,她和埃里克森去泰晤士河坐游轮。
她帮埃里克森拍照,在取景框里,一不小心就在熙攘人群里,捕捉到了靠在船舷边的陆珏。
他站在一片霞光里,表情散漫地微微低下头,听着旁边的ashley说话,唇角慵懒地勾起几分,俊美得像是希腊神话里的神祇。
那是她拍照第一次失手。
后来,埃里克森翻看照片,看到那张糊了的照片时,曾惊诧地问她:“song,你看到什么了,手抖成这样。”
宋折意看着那张照片里某一条黑影好久,然后轻声回他:“爱情。”
是的。
是她的爱情。
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她能一眼在那一条条模糊的影子里,找出来的隐晦爱情。
翌日,陆珏一大早就来接宋折意了。
还没靠近,远远就看到穿着一身淑女长裙的宋折意,乖巧地站在路边的树荫下。
晨光从树罅里抖落。
女孩子娇艳明媚得像是晨露里舒展的花枝。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气质很好的女人。
那晚宋折意喝醉酒送她回家时,他见过。
是宋折意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