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文道:“小碧姑娘还需要人照顾,总不能连你也病了吧?”
秦昭文将空碗递给看守的婢女,吩咐她道:“去吩咐人再烧些热水,我添个方子,让顾大人泡得舒缓些。”
秦昭文说完就坐在案后提笔。
婢女本是陈自安派来看守顾瑾言和秦昭文的,以防他们耍花样。但陈自安没有明说,婢女也没有经验,拿着空碗犹豫些许,最终没有开口驱赶秦昭文,轻易被秦昭文支走了。
秦昭文见婢女离开,放下笔起身到顾瑾言身侧,忙说道:“顾大人,这方子下去,小碧姑娘的病症就会渐消。在下有办法将小碧姑娘的病情再拖延一阵,为你争取一点时间……”
秦昭文本是好心提议,谁知顾瑾言听完,用狠厉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秦昭文觉得顾瑾言有些不识好歹了。秦昭文道:“顾大人,难道你真想助威虎寨实现招安?这些人都是土匪出身、乱贼的后代,他们截杀商户、掳掠妇女,恶贯满盈,就连十二三岁的孩子,手里难免都有一条人命。顾大人,你若助了他们,往后就回不去了。”
“我自有主张,你将她治好。”顾瑾言沉声威胁道:“如果被我发现你在她身上乱用药,我第一个杀你。”
秦昭文被顾瑾言堵得哑口无言。想解释这对顾小碧身子伤害不大,又觉得顾瑾言肯定不会将话听进去的。
怎么会有这么倔的人?早几年干嘛去了,现在才抱着人慌。
秦昭文越发觉得,自己没将顾小碧的真实情况告知,是个正确的决定。
“顾大人……”秦昭文本想劝顾瑾言凡事以社稷为重,又觉得这话连他自己都不听,又有什么资格拿来劝顾瑾言。
秦昭文叹了一口气,转身继续给他写方子。
顾瑾言越是这样,秦昭文就越是不忍心看他走错路。
时隔二十年,秦昭文第一次忍不住去想,漳州、究竟离自己有多远。
……
秦昭文一碗药下去后,顾瑾言眼前的红光总算散去。
第二天夜里,顾小碧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被顾瑾言紧紧缠抱着。出于冷的心理,顾小碧在顾瑾言怀里缩了缩。
顾瑾言昨夜整晚未睡,第二日又熬了一整天。他躺床上好不容易恍惚睡下,顾小碧稍有动静,他就醒了。顾瑾言见顾小碧醒来,睁着熬红的眼睛,将顾小碧身上的被子拢了拢,一句没提自己前晚的失态。
顾小碧睡迷糊了,抬眸小声问顾瑾言,道:“少爷,我们不是在牢里?是被救出来了吗?”
顾瑾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总算落到实处。
他喉咙有些哑涩,有一大堆话想骂顾小碧。
疼为什么不告诉他?冷为什么不说话?身体不好怎么从不跟他说……就算、就算他以前待她不好,可他已经答应要给她庇护,她怎么还是不信他?
一想到顾小碧病得难受,好不容易才醒过来,顾瑾言就不忍心对她动气,怕自己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