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快绑。”
“啊,他疯了。竟然咬我!”
呐喊,咒骂,紧张,情绪纷乱,场面嘈杂一团。
失去控制的几个人,很快被他们自己身上撕下来的布条绑住了手,拖着继续往前走。然则,这些人个个红着眼,像一只只濒临崩溃的野兽,挣扎的力气极大,不仅使众人行进的速度受到影响,这些疯子般的声音还直接冲击着他们原本就脆弱的神经。
“屏气凝神,实在不行,在身上割一刀,痛了就清醒了!”
陈景大声提点着那些还没有出现幻觉的人,率先在胳膊上划了一下。众人惊愕片刻,点着头,纷纷应是。但多米诺骨牌从曾三开始推倒,便扶不起来了。
“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咱也蒙上眼睛,塞住耳朵。”陈景又吆喝了一声。
“迟了。”赵樽声音一沉,“即便堵住耳,蒙住眼,人也不能不呼吸。”
夏初七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她再一次仔细嗅了嗅,并未感觉到空气里有任何异常的药物成分。无色无味的药,不是没有。但能瞒过她鼻子的,真不多。以前在部队,她就有一个不太雅观的外号,叫“搜救犬”,战友们总善意的调侃说,她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
但这回,鼻子失效了?
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赵樽淡淡的解释。
“这些出现幻觉的人,都在惊室里喝过酒。”
“酒不是无毒的吗?”有人怀疑的目光,望向了夏初七。
夏初七也有些不明所以,“酒确实是无毒的啊,这个我可以很肯定。”
赵樽点头,“酒是无毒,只是帮凶。”
“帮凶?”夏初七定定看他一眼,恍然大悟一般,反应过来,“我明白了,酒是无毒,但酒这个东西,却可以刺激人的大脑皮层,导致人的神经兴奋。对于这一类致人迷幻的药物,有相当大的催化作用。所以,喝过酒的人,发作起来更快。”
她的话里,后世的名词太多。
众人不太懂,大惑不解地看向她。
“既然这样,药物放置在哪?”
夏初七低低一叹,“死室的空气里。”
她又比又划的解释,脊背凉了一片。
设计陵墓的前辈,确实厉害。就论这空气里的气味毒性,就很高端。她猜,这种致人陷入幻觉的药物,就像后世的某些毒品,一旦吸入,就可以封闭人的嗅觉和听觉乃至慢慢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陷入享受的幻觉里,再也感觉不到外部环境。
可她入死室时,虽隐隐觉得有些香味,却没有辨别出来。除了因药物本分的味道极淡之外,实际上,也因为她与众人一样,在第一时间便已吸入了药物,影响了嗅觉。
但她为什么没有发作?难不成,她夏初七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而且,她两辈子都没有干过亏心事?要不然,就算她没有喝酒,本身却不懂武术,那个“抱元守一”的口诀对她来说,只是一碗心灵鸡汤,根本无任何用处。
药物既然放置在空气里,也就是说,喝过酒的人会先行发作,但不代表没有喝酒的人就不会发作。他们所有人都逃不过陷入迷幻的命运,只是发作早晚而已。
对于有的人来说,死不可怕,却怕死得这般没有尊严,这般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