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心里头都知道,知道了还要喝,那叫什么?是他家的皇帝老爹对他“宠爱太重”,让他不忍心拒绝?可即便这酒是他老皇帝老爹为了他的头风专酿的,那京师太医院里高手如云,难不成所有人都不知道罂粟这种东西长期使用会让人上瘾?
下意识的,她有些心疼他。
帝王之业,骨肉倾轧,实在让人痛恨不已。
“成,哥们儿。咱俩换一种酒,我陪你喝个痛快?”
似乎没料到夏初七会突然这么说,赵樽冷眼深了深。
还是那样一张面瘫脸,还是那一脸的清贵傲娇。
可顿了顿,他却是点了头,“换个地方喝。”
啊?被他无波无浪的眼神一瞄,夏初七想到郑二宝许给她的银子,又有点后悔自个儿一时的同情心发作了。这货本身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在历史上那些为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地位,手足相残,父子反目的事比比皆是,原本就没有谁好谁坏的问题,有的不过只有成王败寇的区别。
“哦……爷,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替你推拿?”
她迟疑的声音,让赵樽一敛眉。
“楚七,你越发喜欢讨价还价了。”
他拖长了声音,屋子里的气温,开始下降。
冷冷瞥她一眼,他突地起身,一拂袖袍抓了她的手腕就把她拎了过去。
“喂喂喂,我说,哪儿喝去?就这儿不成么?我还得替你推拿呢?”
夏初七是绝对不肯承认的,除了考虑银子不保之外,她心里对这货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害怕。虽然她并没有亲眼见过他一夜坑杀十几万兵士的光辉事迹,甚至她都没有见过他像东方青玄那么恐怖的杀人,可就是说不出来那恐惧的滋味儿。
这货天生就有一股子阎王气。
那要命的冷意,是从他骨头缝里散发出来的……
“小奴儿——”
他又唤了一声。
“啊?”夏初七正在神走四方。
他拎着她的手一松,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睃她一眼,眼神带着一种无法描绘的冷意,却说出了一句让她不敢相信自家耳朵的话来。
“回头,你欠爷的债,就免了吧。”
天上掉馅饼了有没有?
“真的?”
夏初七错愕地看着他,无法相信他这样的讨债鬼居然会法外开恩,轻飘飘就解决了她的心头之患,难不成真是良心发现了?
“嗯。喝完酒回来,伺候本王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