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常海看着太医接连不断进出的朱门,暗暗伤神。
皇上去过上九潭,万般危险,几经死境,活着出来了。
宁澜皇后走的那一天,他才三岁,没哭。
先帝驾崩的那一天,他没有难受,此生就一个女子断了他所有的理智,摧毁了他所有的城墙。
自小在皇权漩涡中打滚的人,本身便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儿女情长还是绊了他那颗本该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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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杀得血红的一个夜晚,一场又一场的雪,铜雀骊宫万般奢靡,外头的冰天雪地具浸不进半点,可偏偏冷得宫人唇哆嗦。
不知觉一月之久过去,榻上的美人还是没有半分意识,些是又做了噩梦,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青白死人,每日都有宫人悉心照料,太医轮番落针医救,可美人不肯醒。
帝王神色近乎过于平静的冷漠,一碗汤药,然后,狠狠地往太医头上掷去。
飞溅的汤药,有些溅到跪地宫女的衣裳上,有些溅到脸上,碎瓷刮着她们的脸而过,很疼,也不能吭声。
帝王冷漠示令,只是简单的举动极具威压,太医知道这罚是逃不掉的。
…
意识模模糊糊,想着同她走奈何桥的孩子,脑子里像是被万虫侵蚀啃咬,万般痛不欲生,有什么东西死命记住了,又有什么东西想要忘记了。
喊一声阿信哥哥,她来不及喊了,那般长相风华绝代的男子,有一双漂亮的琥珀瞳,喊她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