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粲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他跟上沉默无声的队伍,开始皮肉和衣服漫长的磨合。
找到第三座哨所之后,陆卿云停下,让他们吃点东西。
每个人都随身带了酒囊和干粮,赵粲将酒囊掏出来,塞子打不开,只能强行用牙啃开,将烈酒灌入肚子里,他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酒是一团火,从麻木的唇舌一直烧到肚子里,冻僵的思绪也开始活跃,能够支撑着眼睛四处乱转。
他又喝一口:“陆卿云,差不多了得了,这也够交差了,走走走,我这个三殿下,难不成这个主都做不了?”
陆卿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不言语,继续吃饼。
饼太硬了,需要用牙齿一点一点磨下来。
赵粲环视一眼徐定风的人,发现他们连头都没抬。
他想强行下令,可自己人手不够,陆卿云带给他的压力又太大,仿佛荒漠从四面八方缩小,挤压,空气凝重了无数倍,让他不得不再多喝两口。
酒囊不知不觉空了下去。
边喝边气,肚子里火烧火燎,将眼睛也烧模糊了,他忽然听到了一声被风吹过来的呼号之声。
是狼。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赵粲也想站起来,但是两只脚各行其是,不听他的使唤,直接摔倒在地,脸趴在雪里,他莫名觉得雪是暖的。
喝多了。
他趴着往上看,就见一大群狼,数量之多,几乎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而且每一只都骨瘦如柴,饥饿到了极致。
在严寒中,它们夹着尾巴,肚皮陷落在骨架中,慢慢靠近,眼睛里冒着闪亮和迫不及待的光,并且不断发出呼号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