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事仿佛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在半空中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掉到地面上。每次一睁眼,就发现生活又变坏了一点,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之前所有的好运随着程明的离开而消失殆尽,她一夜爆红成了小花,似乎已经飞上了云端,可是美梦还没做多久,就从云端猝然跌落,并且变得比以前更不堪。
从前没红过,觉得能吃饱就好,后来发现有了一点可能,开始不满足,愈发努力,可是生活却突然告诉她,越努力就过得越差。
两个代言已经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和她解约,她所有的积蓄连带江婉蓉平时给她的零花钱也全部都赔了解约金。
她现在只想躲起来,谁都不要来打扰,就让这件事由时间来稀释,等观众们都忘记了,就好了。
可惜的是,她再也没办法演戏了。
她已经难过到了极致,偏偏江婉蓉还要打电话来跟她说这件事,告诉她外头有人在骂她,这让她心里压抑的委屈和火气顿时有了出口——有时候,承受我们的无理取闹的,总是最亲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肯相信!!!要去医院……”她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又喘了一口气,语气突然就哽咽了,“去医院验处/女膜吗?也没有呢,我十三岁的时候骑自行车从山上摔下去,破了呢……”
就算还有又能如何,别人依旧可以说:“你是做了手术的。”
到头来遭受羞辱的,仍然是她自己。
江婉蓉被她吼得愣住了,“……可是,淼淼她说……”
“淼淼淼淼,什么都是她!怎么哪里都有她的戏份??”余舒曼冷哼了两声,突然就不想忍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很讨厌她,讨厌她一副我会抢或者我已经抢了她东西的样子!讨厌她故作娇弱的姿态!讨厌她总是含沙射影说我坏话!我从来不想叫她姐姐!不想和她做什么见鬼的好姐妹!”
她像一个忍受了很久委屈的小孩子,把所有的怨愤都倾泻出来,然后哑着嗓子道:“妈妈,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江婉蓉沉默了好久好久,但是一直都没有挂电话。
余舒曼仰面倒在床上,把手机放在一旁,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那头的女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曼曼。”
她一愣,又睁开了双眼。
“对不起,曼曼。”江婉蓉又重复了一遍,顿了顿才继续,“我不知道你这么排斥淼淼,是我不好,才逼得你这样,其实……”
“其实是你爸爸,让我一定要问你的说法,曼曼,只要你说不是,爸爸妈妈就会相信你,会帮你解决问题,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无法解决的。”
余舒曼怔住,是吗?还能解决吗?
那为什么她总觉得已经走到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