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在山以寒面前的蛋糕静止了三秒——
“是你自己拒绝的,就不要怪我们——”
未等对方说完,山以寒从按摩椅挣脱出来,抢过蛋糕用手直接拿起咬了一口,顾不上擦拭嘴角奶油痕迹:“Lucas给我买的蛋糕我为什么不吃。我多吃了一块,你们就没得吃!”
山以暖背着对方抖着肩膀忍着笑:“你这脾气和以前真的是完全一样啊。”
“等等,”说起从前倒是提醒了山以寒,她再次无视按摩椅发出寂寞的呐喊,挣脱着坐起身一脸好奇:“也就是说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谁?”
山以暖垂下眼,睫毛如扇,遮住不经意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思绪闪烁。
“那倒不至于。”山以暖拿起桌上的啤酒直接打开,递给对方——
望着一脸懵然的山以寒真挚解释:
“我中间有十年被丢在新西兰的野山上,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生存,无暇去想这边的回忆。另外我就算记得自己有家人有妹妹,遇到陌生人的第一反应也只是你好而不是请给我你的DNA。”
“啊——”听到山以暖这话,倒是提醒了山以寒什么。
她翻身按下遥控器停止,拖着山以暖进入按摩椅,帮着调试好——
这才拿起啤酒坐在山以暖身边,半晌垂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
眼神落在那些露在衣服外面的伤疤上,轻轻的,怕是声音重了会加剧伤疤疼痛似的:“你离开的那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以暖手指下意识握紧了按摩椅的扶手,狠狠闭上眼睛用力呼出一口气。
十五年的回忆瞬间快闪似的从眼前掠过。
全都是凄厉的喊叫和刺骨的疼痛,以及麻木的孤寂和茫然的静止。
山以暖的人生,停止在十五年前被绑架的那一刻。
“没什么,就是你们逃走之后,我被关进一口棺材。”
山以暖尽可能的平缓道:“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对方只是将我运在一座荒山上就离开。”
“结果每个月都会有一个或两个外国人出现一次,给我送一些吃的。刚开始我们彼此言语不通,就算我在他们面前又吵又闹又疯,哪怕我将脚跺骨折,也没有人在意。”
“但是,我有的是时间。”
“大概是绑架者留的钱快用完了吧,那些人来的间隔越来越久,送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少。”
“——我推开了门。”
这大概是唯一有价值的记忆,山以暖似笑非笑着摊开手:“一颗雪花落在我的手心。”
“那些人为了不让我逃走,只给我一条毯子裹身。于是我赤着脚踩在冰冷的草地上,在树林里转悠,下意识往山下走。”
“树林里特别安静,偶尔有风划过草叶的颤抖声,有风冲过树梢的鸣叫声,还有和我一样用力向前的虫脚匍匐鸟翅拍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