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真的宠爱冯氏吗?……那真的是宠爱吗?……
……冯氏贵为贵妃,荣宠无限之时,为何要设下毒计,自掘坟墓地去谋害明郎的妻子,真是因为去夏的落水流产一事吗?……若既如此嫉恨,认定是温蘅有意害她流产,为何当时不动手报复,一直生生拖了八九个月……
……冯氏一动手害人,只隔一日,明郎便与温蘅和离,所谓的和离理由,虽说得有板有眼,但不能叫人完全信服,无论她与太后娘娘如何苦劝,他二人都铁了心要分开,不但不顾念半点夫妻情分,甚至连腹中的孩子,都挽不住他们的婚姻……
还有除夕夜圣上的反常、所谓永安公主的身份……那般多的迹象与猜疑,都指向了同一个可能的答案,一个叫她惊惧到心头冰凉的答案,皇后静望着夜色中御辇近前,垂下眼,亦压下满心寒凉,如仪见驾。
圣上下辇的脚步十分轻快,嗓音亦是舒徐,似是心情颇佳,“起来吧,不必多礼。”
皇后站直身体,抬眼看去,惊见圣上神态轻愉的眉眼之下,划有几道细红的伤痕,瞧着像是刚伤不久,惊忧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怎能告诉皇后,他这是被人抄扫帚狠狠打了,眼见着皇后盯着他眼下伤处瞧,只能笑着道:“无妨,走路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被几根细树枝划到了。”
……细树枝吗?伺候御前的内监侍卫,怎会那般不小心,这细长的伤痕,瞧着倒有几分,像被女子指甲抓挠过的……
皇后不语,又听圣上问道:“这么晚,找朕有事?”
皇后道:“……臣妾有事……要问陛下……”
皇帝看皇后也不知在外吹风站等了多久,笑道:“进殿说吧”,又道,“有事找朕,进殿等着就是,何必站在外头受风,小心着凉。”
相似的话语,言犹在耳,只是身前年轻的天子,已不是七八年前的少年,她也不是当年的淑音,皇后默了默道:“不合规矩呢,臣妾身为六宫之首,岂可违矩。”
皇帝一笑,也未再多说什么,只携皇后入殿对坐,他在永安公主府那顿晚膳用的,真是又饿又渴,既回来了,必得好好用顿夜宵,赵东林也够机灵,没等他开口,就先让御膳房端呈了不少备好的点心过来,皇帝让皇后一起用些,又见这些点心里,没有皇后喜欢的枣泥酥,吩咐宫侍道:“让御厨做道枣泥酥送来。”
宫侍应声退下,皇帝边喝茶边咬枫茶糕,刚咽了几口,听一旁皇后轻轻道:“其实臣妾不爱吃枣泥酥。”
皇帝一怔,见皇后抬起头,淡淡笑看着他道:“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