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甘草哼了一声,转身打电话。
乐从心没问这个中年男人是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唐甘草罪名里,应该有一条是“涉/黑”。这个男人的气质和长相,显然是个黑/道上的人物。
乐从心垂下了眼皮,决定认真扮演肉票的角色。
“乐小姐,来跟你男朋友说两句。”唐甘草把电话送到了乐从心的嘴边。
【乐从心……】话筒里传来丁步直的声音,气息很乱,声音也在发抖,【乐从心……你怎么样?】
“还行。”乐从心说,“没受伤,风有点大,你来的时候给我带件外套。”
话筒里的丁步直静了两秒。
【……好……】
电话断了,唐甘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乐从心。
“你这丫头不会是傻的吧?”唐甘草用手机壳拍了拍乐从心的脸,“不哭两声吗?”
“何必呢,给大家省点时间不好吗?” 乐从心说。
唐甘草:“……果然是丁步直找的女人,不正常。”
中年男人:“你挺聪明。”
“我如果聪明,就不会上错车了。”乐从心脑袋靠在柱子上,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坐在一边,看着远处滔滔的春河水,吧嗒吧嗒抽着烟。唐甘草则是四处转悠,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三个人,两个绑匪,一个肉票,居然形成了奇特的和谐氛围。
乐从心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从刚才醒来开始,她就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中。
心中无悲无喜,脑中一片宁静,如果有背景音乐加持的话,她现在的BGM肯定是“大悲咒”。
认真说起来,她和丁步直认识才认识不到一年,确定关系才两个月,她知道丁步直喜欢她,她对他也有好感,似乎仅此而已,但是——乐从心就是十分确定:他会来!
这个声音就像埋在心底的种子,在睁眼的一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将她牢牢包裹其中,让她有种神奇的安全感。
她不再害怕,可心里却涌出另一种感觉——仿佛月光下冰蓝的湖水,水色粼粼,深不见底,偶尔划过一缕模糊的黑影,犹如藏着什么怪兽。
乐从心熟悉这种感觉,每次梦境结束后,总会有类似的感觉,只是之前非常轻微,而且被恐惧所覆盖,几乎难以察觉,可是现在,这种感觉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浓重,但始终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唐甘草变得暴躁,黑社会大哥也有些急了。
“秦哥,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怎么办?”唐甘草问。
“他是你继子,你问我?”被称为秦哥的男人说,“如果他不来,你和这个女人都没用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哥没什么表情,只是扔了烟头,用脚掌捻灭。
唐甘草的脸色变了,乐从心全身骤然冷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秦哥:“给丁步直打电话,告诉他,如果五分钟内他还不出现,我就把这个女人从这扔下去!”
“是是是是!”唐甘草拨通了电话。
建筑物中一片死寂,空间里响起了铃声的回音。
“比卡丘~biubiubiu~比卡丘~biubiubiu~”
乐从心愣了一下:是她的手机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