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的温度很凉,像是坠入冰窖。迟菀知冷的牙关紧咬,甚至发出咯咯的声音。冰凉的湖水迅速的侵入衣服贴近肌肤,四肢百骸瞬间僵硬起来。
雨水拍打在湖面,打在她的头,脸上,身体上,可她不能动,默默的数着数字。坚持五分钟,只要五分钟就可以了。
迟菀知换着气,冻得鸡皮疙瘩从胳膊上冒了出来,就在数到还剩下二十多秒的时候,刚动弹一下,她心里咯噔一下,恐惧像是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她被水草缠着了!
迟菀知额头上因惊恐冒出的冷汗和河水雨水夹在一起,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拼命的呼吸,杏眼撑大,脑海里却是浮现她被一个醉酒的男人扔下河水的画面。
消失不去。
她大口呼吸,在数到二十秒后拼命挣扎起来,河水太过冰冷,泡在里面身体僵到发青,迟菀知害怕了起来,被扔下的画面,被水草缠着挣扎的恐惧,一步步逼近,像是黑洞将她吸进去。
眼前是呼吸的泡泡,鼻子里发酸被呛的全是水,迟菀知隐约听到周斯让他们和跳入水里的声音,她想呼救,但雨声太大,被水淹没根本发不出声。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地下沉,下沉。
就在这时,一双手扭转她的髋部,迟菀知透过湖水,隐约看到了双眼睛。
和幼时救过她的双眼一模一样。漆黑,纯碎,像是捧着无数颗星辰。
只是这次那双眸掠过抹恐惧与惊慌。
她从来没有在那人眼里看到过这种情绪。
楚导苗苗一些人的声音渐渐离她远去,迟菀知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仿佛在天上飘,然后陷入了软绵绵的云里,温暖的像是火炉将她包围。
忍不住向热源靠近。
...
迟菀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她看着四周的环境,很陌生。
床很软,很大。房间很大,但是很干净,干净到就像是没有人住过似的。墙是白色的,通往另一个卧室看着是衣帽间。
她蜷着手指,有些没力气,浑身没什么劲儿。忽地想起来在拍戏的过程中被水草缠着,最后是被周斯让救了上去。
他又救了自己一命。
这是哪儿?
难道是周斯让的家?
迟菀知隐约听到外面有菜刀切在案板的时候,咚咚咚,很有家的感觉。她掀开被子,踩着拖鞋慢慢地朝着厨房走去。
离得越近,饭菜的香味愈加浓烈,隔着薄薄一层热腾氤氲雾气,迟菀知看到了周斯让。他低着头,背影高大看着很有安全感,上身穿着灰色薄毛衣,下面着休闲的睡裤,但即便这样也显得腿特别长。
菜刀一下一下切的声音很温和。
迟菀知嗓子眼像是被什么堵着,胸腔有一股暖流流向心尖。她放慢脚步,伸出纤细的胳膊环在男人腰上,脸颊贴在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