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立起身来,她身上的裙衫都是郡王府的人备的,从里到外全部都是珍贵的好料。虽然柏回母亲再没见过她,但是也没有怠慢。
“就会弹几首曲子罢了。你知道,我醉心于经商,琴艺不过学来消遣。”
柏回笑了笑,在玉衡身旁坐下。
“如此大气磅礴的曲子我竟从来没有听过,不知是何人所创?”柏回说着伸手抚弦,凭着记忆弹出了一串调子。
见他竟分毫不差地将其中一段弹出来了,玉衡知他才是真正精于琴道。
柏回仰头看她,笑道:“后面的我忘了,玉衡,你能教我吗?”
“自然。这曲名《沧海笑》。我再弹一遍你听。”
玉衡坐下来,又将曲子弹了一遍。柏回又照着弹了一遍,偶然有几个音符错了,玉衡一一指出来。
侍书和碧书立在后面廊庭下远远地看着西亭中相贴而坐的两人,侍书心里有些计较,但她素来沉稳,故不言论,碧书却是个活泼的性子,拉了拉侍书的胳膊,轻声道:“你说二公子不会是喜欢这位花小姐吧?”
侍书同样有这样的猜测,口中还是道:“不可能吧,二公子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喜欢商贾之女?”
碧书撇撇嘴,“那可说不准,情这个东西,怎生由得人?”
侍书不接话,又朝亭中看去,一白一蓝,竟说不出的和谐般配。
转眼过了六天,已到了十月初六前夕。郡王府阖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迎接西郡王六十大寿。
这几天,玉衡已从侍书碧书那里打听了一些郡王府的基本情况,原来郡王虽然已告老还乡了,但是郡王世子还带兵守在庆州,无皇命不可回来,郡王又无庶子,所以柏回是唯一能操办事宜的儿子了。
难怪他这么忙。
玉衡前几天吩咐了江陵城里花家管事准备了一份体面的寿礼,初五早上管事就已将礼物送了进来。
到了初六这日。
柏回要接待客人,担心玉衡无人照料周全,派了自己院中伺候他多年的大丫鬟紫银来贴身伺候玉衡。
玉衡起了大早,沐浴更衣,收拾妥当,到了辰时,紫银便领着她往前院去。
只见前院人来人往,各路宾客莅临贺喜,阖府下人穿梭其间。
玉衡被带到一个名明溪院的院子,还未进院,就听到里面莺燕娇客的笑声传出来。
“这是专门接待女客的院子。”紫银笑着和她解释道。
玉衡点点头。
紫银看了她一眼,压着满心复杂,脸上还是笑吟吟的。
明溪院格局和前院大气恢弘的格局又有所不同,一条明渠穿院而过,假山林立,花藤缠枝,一座长廊依渠而建,廊下摆满了精致的桌椅,桌上摆了一些瓜果点心。座上已坐着不少娇客,红肥绿瘦,正三五成簇地围在一起吃茶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