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梅夫人心满意足。
敦亲王轻咳一声,再去看他三哥静安王,这千年冰块儿依旧稳如泰山,对周遭完全无感。
“这两位是……”周守慎舌尖打卷,心一横道:“出了名的暴发户,臭纨绔!仗着有钱又与我交情好,正抢着买我们的布呢!”
见娇目光从静安王与敦亲王身上扫过,只觉他们贵气逼人,眉目间自带王者风范,不似平日里见到的客商,她略略狐疑,带了点不信地看向周守慎。
“说好的呢,先付我们定金的呢!”周守慎一手掐到敦亲王胳膊上。
敦亲王险些喷出一口老酒来,抬眸瞟周守慎一眼。
周守慎装作全然看不见!
“一千两定金够不够?”敦亲王眉眼上挑,从袖笼里掏出两张银票递到周守慎面前。
周守慎抬手便想来接,指尖刚刚触及银票,敦亲王却直接扬手,转而将银票递给见娇。
见娇瞅了眼银票上,心道乖乖!纵是周守慎撒谎,也不可能会有人愿意给这么多银子让他造啊!
见娇想了想,万一周守慎是真心诚意帮她招揽生意的呢?
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多不好意思啊!
“我去打张收款条子来!”见娇收下定金,转而去寻笔墨。
敦亲王意味深长地看周守慎一眼,爽朗大笑,“守慎兄方才侃侃而谈,说自己从不惧内,他说往东,夫人绝不往西,怎么这会子却变这么安静了?”
周守慎连翻白眼,心底恨恨道,果真是作得多,死得快!
讹了一千两银子,主子这就和他杠上了?
“那是我给他面子!”
见娇睨周守慎一眼,又将写好的收据双手递给敦亲王,一低头目光落在了他脚底的靴子上。
那是江宁织造出来的金银丝织锦缎,数量很少,都是贡品!
见娇心底“咯噔”一下!
再看他二人,衣着华贵,身上虽没佩戴什么贵重饰物,但举止投足透出来的不凡气质不能让人忽略。
见娇转脸看梅老,见他对他面前的少年一脸恭敬,心头又是一震!
梅老是何等高傲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年轻后生如此谦卑?
见娇慢慢地琢磨出不对劲来!这两人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商客!
“先生定了这么多布,想是走南闯北惯了的,先生往常都是订的哪里的布?又是卖往哪里去的呢?”见娇微微笑了笑,淡定地问道。
敦亲王眉眼微抬,不愧是花独鹤的女儿,有几分眼力劲儿!
梅老心头发麻,额尖儿出了几滴汗珠子。
梅夫人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天也不热,怎地就出汗了,快把衣领解开些,小心待会儿出去吹了冷风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