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一直在等她回屋睡觉。
她不应该待在他身边,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
巴掌大的屋子里,没有开灯。
凌晨四五点,远处天边,白夜更替,初昼暝暝,一丝若有似无的光,缓缓地从山坳那里爬了上来。
她还记得,翻过那座山,就是“金三角”腹地,那里比伽卡还要危险。
夜色同样睡得很沉,她一丝一毫的声响都不敢出。
他将她放在了chuáng榻上,半跪在她身前,静默了一会儿,他起身要走,袖子被她拉住了。
她吸了吸鼻子,悄悄问:“哥哥还要走吗?”
他低声地答:“哥哥要去睡觉。”
她显然不为他哄骗,不依不饶地拽着他袖子,迫切地问:“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哥哥困了。”他只是这样说着,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
随后他的手顺势滑下,托过她半侧的脸,小小的,一触就化似的。
他还记得她左耳不灵敏,直接凑近了,贴过她右耳,低哑地说:
“晚安,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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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树抽完了第三支烟,一抬头,天光霁了大半。
一层绚烂柔和的霞光凝在天边,最远处的田野尽头,已经缓缓地泛起了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