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那样生气啊。
他却依旧只是回过神来,揉揉脸颊,继而弯下下腰,轻轻将人抱住,五指深陷她发间,说一声:没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眼泪先一步来得突兀又汹涌,她觉得委屈,更觉得荒唐,于是,设想中的从容以对,都变成哽咽的控诉。
她说:你别误会,我没消气。只是昨天我吓呆了,没来得及打,现在补上而已。非要说的话,我现在还不认识你呢。
他说:我知道。
顿了顿,她又补充:只是有个同事闯祸了,刚巧,只有宝林能救人一命,我想你应我想着,宝林这里应该有备用的,就过来一趟,我来了,你刚好也在,就是这样。
钟绍齐说:好,昭昭现在这么厉害了。
像哄小孩。
像这两年他从没缺席过一样,夸她一句,就这样让她所有的抗拒和迁怒,都溃不成军。
陈昭终于还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而他揉揉她的头发,无论怎样的年纪,仿佛都还是许多年前,圣诞节也好,焰火会也罢,在那样的亲昵里,有无声的默契。
我怎么会死在那一天啊,他说,那天是你的生日。
如果死在那一天,你最最喜欢的生日,有很多很多美好回忆的生日,就只剩下那一天的火海冲天和惊涛骇浪,不是太可惜了吗?
所以,也不过,在她的无声哽咽里,在她耳边,落下轻轻一句。
昭昭,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