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颜一下子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被无景害惨了。
无景这个狗东西和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害的她有家不能回,还这么痛。
七庚忙着把自己的灵力通过接触送到腓腓身上,专注的很,渐渐也不说话了。
身体里不断涌入暖流,熨帖地安抚着四肢百骸的剧痛,祁颜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不知昏天黑地睡了多久,祁颜忽然听到一声高亢的啼鸣,这声音很奇特,分明音色不够清脆,甚至像是含了沙石滚磨那样粗犷野性,听在耳中却百转千回,令人意犹未尽。
祁颜本来骤醒,心头有些烦躁,听到这声音,好像有一片羽毛,在她心上轻轻一扫,将那些走不出的烦闷都驱尽了。
“哟呵,我当臭小子这几天偷懒摸鱼去了,没想到是在这金屋藏娇,艳福不——这猫子怎滴如此之肥?”
祁颜听这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十分惊奇地说着,猛地睁开了眼睛,正看到一个穿着花里胡哨、头上插着跟鲜艳鸡毛的老头儿,笑眯眯地朝她伸手,似乎想摸一摸她身上的毛毛:“这毛成色可真好,溜光水滑的,不错不错。呔!”
还没等祁颜做出什么反应,老头儿眼看就要落到她身上的手被空中蓦地出现的一道屏障弹了回去,瞧他把自己的手收回去心疼地捧在胸前吹了吹的样子,屏障上应该有点什么东西,有保护和惩戒作用,挡住了他。
祁颜于是安下心来,想要翻个身趴起来,忽然身上一紧,她扭了扭脖子,废了番功夫,才看到有双小手在搂着她,再往上挣了挣,就看到了小手的主人秀气好看的眉眼皱巴到了一起,眼睛仍闭着,长睫不安地颤了颤,似乎在梦里也察觉到怀里的东西想溜,于是将祁颜抱得更紧了。
祁颜有点矛盾,本想叫醒七庚,看到他睡得这么沉,反而不忍心——毕竟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照顾,又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必然辛苦。
谁知道她还在犹豫着,被拦在屏障外的老头却气的跳脚了,大声地咧咧着:“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你爹宫殿都被人掀了!”
祁颜情急之下,伸手去捂七庚的耳朵,没想到慢了一拍,手刚放到七庚耳朵上,就见七庚倏然睁开了眼,目光便对视上了,而后七庚微微侧脸,看到祁颜伸手过来要搂自己的样子,似乎呆了呆。
祁颜微微瑟缩了下,而后看到七庚乌黑的瞳仁里映出一只白胖的大猫子样,又理直气壮地和对方瞪视——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又不是真的要抱七庚占他便宜,明明是很坦荡地想阻止坏老头吵醒他罢了。
然而祁颜做了这么多心理活动,七庚发完呆之后甚至提都没地提,只是很自然地把额头贴到祁颜头上——祁颜顿住,尽管腓腓毛长茂盛,但是七庚是没有毛毛的,而她的五感在此时像是被无限放大了,不止感觉到细腻的肌肤触感,甚至还感觉倒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顺着七庚抵在她额前的位置,流入她灵魂里。
祁颜感觉身体里迸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愉悦和放松,周围一切都变得十分清新生动,连夜明珠光仿佛也更柔和了,之前的痛苦更是消失殆尽。
“好了。”七庚说着,放开祁颜坐起身,转而看了看不远处不能再进一步的老头,对祁颜道:“腓腓,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老朱雀。”
“哟,这肥猫还会说话?”老头对祁颜象征性地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就算是个好玩的宠物,那也不干净了,你还颠颠儿地把它带来这,还给她渡修为,你爹检查你修行的时候就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