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斐少爷和苏宫主可曾想过,这些年来,萧均何以要对萧柔,对唐绯赶尽杀绝?你二人可知道,当年的苏蝶衣,穆珏,和狂剑季放闯过九冥阵后,又杀了我萧家多少人?这五年来,你青衫宫苏简,你江展羿又杀了我萧家多少人?”
“你们只道自己何其辜,可也想过我萧家枉死的百余条性命又何其辜?!”
“退一万步说,哪怕这一切都是我萧家咎由自取,按着江湖以命偿命的规矩,你们两个就是死十次也不够!”萧世山说着,声音愈发沉郁嘶哑,他长叹一声,道:“只是,这么多年下来,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若不惜一切代价要你二人的性命,必有后人为你们抱不平,来找我萧家的后人寻仇。而我若取了你们的性命,我又能得到什么呢?什么都没了……”
萧世山最后这几句说得万念俱灰,令人闻之戚然。
天茫地苍的深秋,万物萧疏。
飞鹰阁内,久久不闻人语,唯有簌簌枯叶坠地,如生命逝去不可挽回。
良久,才有一人平静地说:“萧长老,我不是萧家的萧斐,我是——云过山庄,江展羿。”
其实江展羿还想解释更多,譬如他的生父并非萧楚,他跟岭南萧家,其实并无亲缘。
但解释这么多又有何用呢?他打从一出生便被烙上岭南萧族的印记,多年纠葛以后,真相早已无关紧要。
可是萧世山听了这话,却不由一颤,仿佛最后一丝希望被剥夺。
他叹道:“脾气这么倔,当真和当年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少族长一模一样。罢了,你不愿认萧家,是萧家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