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绯一笑,摸索着提了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木头,你得的是什么病,需要师傅每天为你施针?”
“几年前受过一次重伤,现在伤好了,从前的记忆却没有了。”江展羿把涂好药的布巾递给唐绯,“江姑娘呢?”
“我是去年试毒的时候伤了眼耳,现在听觉恢复了不少,就是眼睛还看不见。”
唐绯说着,将布巾敷在眼上。江展羿注意到她手腕的一条榴花链子,榴花火色,红彤彤得几欲燃烧,江展羿的心跳顷刻便漏了两拍。
唐绯没听到动静,以为触到了木头的伤心事,安慰说:“即便没了记忆,木头你也不用难过,师傅为人治病,常说一句话——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江展羿笑起来:“我是个粗汉子,那些四个字的词儿,我不太明白。”
此话出,唐绯的神情明显僵住了。
——割榴花,挑花枝满的割,每一枝不要割全了,这样等到来年,榴花还和今年一样灿烂。
——嗯,我在唐门就听掌门说过,不能涸泽而渔,焚林而猎。
——那些四个字的词儿,我是不太懂。山庄里头都是粗汉子,只有安和一人读过不少诗书。
那是多久以前的记忆了。久到回忆发黄,依然历历在目。
“江姑娘?”江展羿诧然唤道。
唐绯埋下头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枚发涩的笑。
“粗汉子好,猴子也总说自己是粗汉子……”
她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他能听出她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