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她这话还没说完,季放已然砰然关上屋门。
“拿了种子快走!我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
唐绯先是一愣,气得跺脚:“你以为我想认你做师傅?!臭三叔!”
然而她这话说得却没有底气。日前,唐绯惹了庄姨生气后,便再没回过家。如今回去,也不知是怎样一番景象。
事实总是比想象更要糟糕。
三天后,唐绯回到庄家,已没了转圜的余地。她住的屋子被上了锁,自己的东西都堆在屋外头。
庄姨站在院子里,冷冷道:“不住下去的话,可是你自个儿说的,邻里街坊也都听到了。我庄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日后,便自个儿看着办吧。”
唐绯连回嘴的力气都没了。
其实这庄家,她哪里想真地住下去呢?不过是求一角遮风挡雨的屋檐罢了。
唐门阿绯默默地将行囊收好,找了根竹竿子挑起,就此离开庄家。
流离了这么多年,总以为以后可以好一些,辗转至今,怎会又无家可归了呢?她想。
因为没有地方可去,唐绯不知不觉,走到了东渡口。
江水苍苍,船只漂泊无依。春末夏初,苏州落起小雨,天气阴阴的。
唐绯不喜欢这样的阴天。她忆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有榴花开遍山野,火红火红如同朝阳。
那是云过山庄的景致。而彼时,江展羿还带自己摘了榴花,送去常西城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