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又低声道:“我没办法照顾她一辈子。”
“江少侠?”
江展羿推给苏简一杯酒:“既是朋友,我也不必瞒你。我左腿的病症,是毒药所致,并非什么寻常腿疾。那毒素现下虽未扩散,可有朝一日它入我心脉,我怕会……就此失了性命。”
“怎会……”
“男子汉大丈夫,本不该轻言生死。这些年来,我也看过不少名医,但他们皆皆束手无策。甚至……甚至劝我截了这条腿,以此保全一命。可我不愿放弃,哪怕抓着最后一丝希望,试一试也好。”
“嗯。”苏简垂眸,看着杯中酒色,“换作是我,也宁肯试一试。”
“我记得……”江展羿勾了勾唇,目色悠远,回忆美好,“狐狸仙刚来云过山庄时,生怕别人嫌弃她。自己没什么好东西,却要翻出来送人。其实她半生流离,心中盼望的,不过是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屋檐,一个可以让她安心,陪她一辈子的人。只是这一辈子,我给不起。”
“江少侠是怕,倘若有朝一日自己离开了,阿绯又会流离无归。”
“那和后来劝我,不如将她当作妹妹。这半年,我也想通了,与其去担心将来,不如珍惜现在所有的,将她当作妹妹,好好照顾。只是……”
“只是不越雷池一步?”苏简笑问。他斟了一杯酒,也与江展羿一般一饮而尽,“我跟阿绯曾约定,等四年后,我若未娶,她若未嫁,我们便结为夫妻,厮守一生。不过,既然苏某跟江少侠成了朋友,这个约定,大可以改一改。”
说着,他亦推给江展羿一杯酒。
“假若有一天,江少侠离开了。我苏简,娶她也好,不娶她也罢,一定会给她一个容身之处,待她如亲人一般。”
隔一日,江展羿去看唐绯,刚走到巷子里,便听到庄家院内传来一阵吵嚷声。
“死丫头片子,每天不做事,就会熬药!熬熬熬,我看我上次染得风寒,就是被你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