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李方卿拍拍儿子的肩,全然忘了先前乱点鸳鸯谱的破事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悠然扯长吊子,叫道:“逸然——”
李逸然惊恐地看了看他溃不成军的大哥,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轰然瘫倒在椅子上。
到了吃饭的光景,等李方卿把南面的事情一说,众人才知李家老爷如此大动干戈,是真地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南三镇的军队调动还好,李方卿说不过是帮朝廷预备着,以防起了战事。而此刻迫在眉睫的却是芸河决堤一事。
六月下旬以来,连降了半月的暴雨,河堤上涨,几处堤口都岌岌可危。
李辰檐皱起眉头:“早年读《芸河志》时,曾说前朝皇帝位疏通河道,不惜开凿了九渠,与北面的旭江,巢河,南面的彀湖,崇江相通,方便漕运,分散水流;又花了一年重建堤坝,加宽,加高,加厚,如此一来就算连着三月暴雨,河水也会从各渠流走,不会漫过堤坝。今次不过是半月而已,怎会决堤?”
李方卿叹道:“根本原因我也不甚明白,前些时日带着士兵去芸河边探查,乘坐的车辇也陷在泥淖里。想来是因为早年渠道旧迹泯灭,多年没处理,渠河淤堵不流通所致。”
“我已调动士兵疏通九渠。但南三镇的重军离芸河尚有距离。芸河驻军又不好使唤,近十日下来,情形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芸河驻军不好使唤?”李辰檐一怔,“现在管辖芸河驻军的可是吴绍?”
李方卿道:“那吴绍军法了得,与你同年探花及第,只是脾气太好,立不了军威。”
李辰檐又蹙起眉头,思索道:“前朝疏浚花了巨大功夫,绝不可能九渠同时被堵。可若只有三两条为淤泥所堵,照理也不会发生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