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因常年担任户部尚书这一要职,压力很巨大,生活很苍白;加之我娘亲将他管得严,没事溜去青楼瞅个美貌姑娘,都要冒着跪搓衣板的风险,所以他平时的生活,几乎没有乐趣可言。
这样恶劣的情状,促使我爹养成了将他人的悲痛当作自己的欢乐这一癖好。
当宋良神色忧伤地出现在尚书府门前,我爹则是喜滋滋地将他迎入尚书府,喜滋滋地对他的遭遇进行了一系列的剖析,喜滋滋地过了好几天。
因我是我爹的亲闺女儿,略承其衣钵,他这癖好我也有一点,所以这些时日,我也过得很愉快。
几日后,贬官的圣旨直达尚书府。
我估摸着宋良与昭和帝驳论“以貌取人”之理时,将皇帝刺激不清,以至于那圣旨上,贬官的因由,只有皇上凌乱不堪的六个大字——驴脸!败坏视听!
宋良原是个大理寺少卿,前途甚还明朗,白日可见太阳。可叹昭和帝被他这张驴脸慎得慌,黑字一批,便贬了他去天牢当了个暗无天日的狱卒长。
为此宋良十分抑郁,坐在我家厅堂生了一天闷气,才回家打点。
不料他才新官上任还未来得及放三把火,便灰溜溜地回来了,支吾了好半晌,我才弄明白他如今无地歇息。
我与我爹自是料不到昭和帝是故意没收了宋良的府邸,想让他饱经一个风霜,见识一个人事沉浮。是以我跟我爹不识时务地收留了他,一边安慰一边看戏还一边咒骂工部那群拿银子不办事的畜生。
未想,我爹收留宋良的作为,深深地伤害了昭和帝。自那以后,我爹便被皇上隔三差五得召见,情状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