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含着泪道:“明日一早,我就让宏儿他们搬出去,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还请老太爷看在这三十多年的份上,把我留下来。此后我定然对你百依百顺,再不敢有半个不字!”
她已经想好了,如今眼目下,只有谢宏搬出府去才能消掉谢启功的怒气,只要她还在这里,那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个当京官的儿子吗?谢荣虽然与谢宏关系并不热络,却不是那种六亲不认的人,顶多到时候她让他多帮扶些便是了。
等到将来谢启功百年过后,她再去图谋怎么让谢宏东山再起。
所以,眼下只要能留在府里继续做她面上风光的老太太,让她做什么愿意!
谢启功一把将chuáng头的药碗拨到地下,喘着粗气骂道:“你给我滚!你们都给我滚!”
药碗在王氏脚畔变得粉碎,那些碎瓷如水花般迅速地往四面飞散,王氏吓得跳起来,大气也不敢出地立在远处。
“我,我去唤人来收拾收拾。”
她咬着唇,含着一泪出了房门。
到了门下无人处,对着天上下弦月,到底禁不住扶着廊柱哭出来。
她已经不年轻了,暗自哭泣这样的事qg,看上去是多么丢人,多么凄凉,又显得多么矫qg。眼泪是属于像谢棋这样的年轻人的,为qg而落泪,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