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沉吟片刻,吃了颗杏仁,说道:“柳阁老既知郑王逃出来,那么眼下应该正忙着逆转朝局,阻止赵隽进一步赢得民心,今日阁老若是请赵隽出来吃饭我倒是还觉得正常,既是请我,我想,多半是在调虎离山。”
柳亚泽挑眉:“何以见得?”
韩稷道:“明人不说暗话,有些事在下知,阁老也知。如今五军营里除了前军营以外的四大营尽皆拥护赵隽,京外的消息我们不比皇上和阁老少知多少。而近来郑王在被辽王途中下落未明,生死未明,你我双方皆在等待。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兵部连同四大营主帅同时进宫共同集议的呢?
“皇上下旨,家父不能不去。而这么重要的‘集议’,柳阁老又紧接着把在下请到了这里,很难不让人多想。我若没猜错,柳阁老与皇上这是正在分头行动调我父子出府罢?”
柳亚泽扬唇道:“光凭这些,似乎还不够。你韩家虽然在朝中势力举足轻重,但难道我身为内阁大臣,皇上身为九五之尊,还有什么需要暗地里施计对付你们的不成?贤侄应是想多了。”
韩稷自斟了一杯酒,摇晃着看向左首窗外,“其实我也不是神仙,并不能立刻就想到阁老在调虎离山。只不过我今日早上送内子归宁的时候,恰巧也发现了两名跟踪我们的人。
“当时我假装不在意,随便搜了一圈便就离去,暗中却留了两个人继续跟踪,最后他们在柳府胡同口守株待兔等到了那两个人。而且,还亲眼看到他们俩进了柳阁老的书房。我记性不大好,那两个人,一个叫做柳裕,另一个叫做何青,不知对也不对?”
柳亚泽如水闲适的面上终于有了丝僵意。
韩稷扬唇笑笑,击了两下手掌,院门外便走进来几个人。
为首的陶行走到窗下躬身禀道:“回世子的话,剌客已带到,请世子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