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见白发苍苍跪在大堂之上的顾元山,龚氏好险没哭晕过去:
“老爷,老爷,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当初,若非我瞧着顾承善和咱们体弱的儿子极像,闹着,非要应承了他家,也不至于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族里那么多孩子呢,愿意到咱们家的也不止一个两个,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中了那么一个白眼狼呢?明明在咱们家呆了七年啊,七年的时间,因为那孩子的病弱,咱们老两口操碎了心,他不舒服时,咱们就整夜整夜的守着,不敢合眼,他身体好了时,咱们就是喝口凉水,心里也跟吃了蜂蜜一般甜……”
“可就是这样一个咱们捧在手心里总觉得再怎么宝贝也不够的儿子,他就能反过来咬咱们一口,说咱们是强抢人子啊……明明是胡说八道啊,可就是有人偏偏一听就信了啊……”
一番哭诉令得顾元仓脸色越发不好看,只觉得晦气无比——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顾承运正正好在今天赶回来,更要命的是那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药还是怎地,竟然敢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自己这二嫂龚氏就更有毛病,要知道当初的强抢人子案,可是堂上的周大人一手促成,眼下她又来喊冤,不是明摆着指斥周治中办案不公吗?
当下冷笑一声: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二嫂子的意思,是当初周大人办了冤假错案不成?”
这桩案子本来就是顾元仓郑倩状告顾元山杀害顾承运的由头,堂上堂下众人自然都不陌生,便是朱子康也不由皱眉——
即便因为顾承运的出现,令得郑倩和顾元仓坐实了诬告的名头,可就事论事就好,实不宜再翻从前的老账。毕竟,当年周大人办案也并非全无依据,眼下再说这事,除了惹周治中不喜再无其他好处。自己瞧来,这龚氏果然有些老糊涂了。
刚要出言相劝,却不料龚氏竟是直盯盯的瞧着顾元仓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