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不但没有伤害自己,还笑眯眯地邀请自己留下。

这人……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但敢接近自己,还敢留自己下来。

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鬼。

但无论怎么样。

他都不能留在这里。

少年是人,他是一个死人。

青年想着,双手不自觉地碰了碰盖住耳朵的黑发。

他的双耳还保持死前的模样,被刀子活活贯穿,疼痛渗入骨髓,连骨带血裸露在外面,血肉模糊。

足够让那少年对自己产生恐惧和厌恶,哭着赶自己离开。

他看见季糖从衣柜里拿出什么东西,向自己走来。

真不怕自己啊。

青年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撩起盖住耳朵伤口的黑发吓跑对方。

但突然间——

他感到自己的双耳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啪叽扣住。

他猛地愣住,侧眸一瞥。

那是一对暖呼呼的兔子绒毛耳罩。

季糖踮起脚尖,探出双手,很努力地为他戴耳罩。动作很轻柔,带有温度的指尖不经意磨蹭过他冰凉的皮肤。

不经意间的,青年手里被对方塞了一张小纸条。

青年一愣,低头,瞥见纸条上圆乎乎的字眼。

【你耳朵的伤口肯定没有好。戴上这个耳罩,就不怕伤口露出来被人看见啦。】

青年猛地顿住。

他看见对方静静地望着自己,少年莹润乖巧的双眼像点缀着光。

那是一种名为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