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宴一眨不眨地盯着虞长乐,忽而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把虞长乐的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坐下,我帮你把头发扎起来。”他说。
虞长乐觉得敖宴的视线仿佛掺杂了些别的情绪,这些情绪让敖宴变得有些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骄纵不可一世的龙二太子了。但也只是一瞬间,敖宴就恢复了常态:“要是被人拎着头发打死,太窝囊了。”
“去你的,”虞长乐笑着嗤了一声,依言坐下,“只有我干掉别人的份,好吗?”
“别死了,死了没人给你收尸。”敖宴动作有些慢,用一根靛蓝的带子把虞长乐的头发简单束了起来。
虞长乐站起来,走到光线笼罩处,感受到无数各异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情的、庆幸的、怜悯的、看笑话的。
殷子闻拿针尖在自己的食指上刺了一下,滴出的鲜红血液滚落到了虞长乐脚上的镣铐上,上头血色的阵法闪动起来。这是一个以特定人的血液才能驱动的阵法,虞长乐有些诧异,锦官给殷子闻的权限居然这么大?
“你去吧。”殷子闻低声道,“不要想着离开,出了百花场,镣铐就会自动爆开,你会死的。”
百花场,“百花齐放”,锦官给这地方居然起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虞长乐有些讽刺,他扯了一下嘴角,到底是没能露出一个笑来。
右方的涣方君轻笑道:“祝君好运。”
四肢百骸里,灵脉重新开始周转。虞长乐轻吸了口气,直接从高高的塔中层跳了下去。
他赤足落在了战台上,站直了身体,四面八方传来微弱的议论和吸气声。在这个扭曲的地方,除却黑暗,对囚犯来说唯一可称得上“打发时间”的就只有孤徘徊战台上的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