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幔帐,药味弥漫。伊兰舟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脖子上挂着那只长命锁,虞长乐知道这是梦舟在佛殿里跪了三天三夜求来的,只求她的小姐平平安安。
伊兰舟的睫毛颤抖了下,睁开眼睛,绽开一个笑:“梦舟,我不是叫你不要守着我的吗?”
“小姐已经说过一万次啦。”梦舟轻哼了一声。
伊兰舟笑道:“一万次你也不听,医师说什么你倒是都听。你与我情同姐妹,本不必如此。”
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掰着指头数:“什么‘不能受惊悸’、‘不能受寒’、‘不能受热’、‘不能吹风’……我哪里这么娇弱了?”
“是我自己愿意的!再说,就算调换过来,你也一定会为我做这些的。”梦舟道,扶着伊兰舟坐起身。
虞长乐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些片段。自此十五岁那一天之后,伊兰舟就一病不起,病情反反复复,几乎终日还能躺在病榻上。
而梦舟一直陪着她,事事亲力亲为。她总疑心有人要害伊兰舟,服侍伊兰舟的只有几个婢女,其中就有小茗;而能近伊兰舟身的,只有梦舟一个人。
“今日是不是哥哥会回来?”伊兰舟道。她今日气色好些,说话间,嘴唇渐渐有了血色。
“他还知道回来。”虞长乐听到梦舟心里呸了一句“虚伪”。
伊兰舟下床,梦舟为她穿好衣,裹得密不透风。
“我想去花园里转转,就不要带侍女了。”梦舟刚要说“那怎么行?”,便听伊兰舟道,“只有我和你,就像十五岁时候那样。”她不比梦舟大多少,却总是把她当孩子。
于是梦舟便息声了,只咕哝道:“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