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被童桦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得意地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方明执深深地看了一眼童桦,没再遮掩,大方地揽住解春潮的腰:“我说了今晚不聊公事,你是表妹也不能例外,我就当你是带了朋友来。”说完向后让了一步:“女士们,秋天风大,我可不是邀请你们过来吃凉风的。”

童桦自以为得了先机,也不跟方明执计较这些枝枝叉叉,挽着余晴的手就进了餐室。

餐室里面是传统的矮桌榻榻米,童桦看着方明执小心地扶着解春潮坐下,嗔怪道:“表哥你真是不体贴,表嫂身子不方便,你还挑这种地方。”她若有所指地说:“我看你呀,还是只学了个皮毛,不懂好男人的精髓啊。”

如果解春潮还是前世的解春潮,或者如果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方明执刻意为之,童桦这三言两语,也就无异于尖刀利刃,直插他的软肋。哪怕现在他什么都知道,甚至也明白童桦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方明执带着走,也还是难免感到心气难平。

那个余晴不太爱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好奇地把方明执二人打量。

伊藤很快端了刺身上来。玫瑰色的深海金枪和橘白相间的三文鱼中间拥着灰粉色的薄切寒鰤,艳丽地绽放在晶莹的碎冰上。

却只有三客。

童桦带着些狐疑看着解春潮身前空荡荡的桌子,颐指气使地用日语问伊藤:“为什么这位先生没有?”

伊藤不卑不亢地微鞠一躬:“请稍候。”

没几分钟,伊藤双手捧着一只精致的漆碗回来了。他恭敬地把碗放在解春潮面前,揭开碗盖,里面是最平常不过的白米粥,只不过米都在煮之前就被人仔细地碾碎,不知道熬了多久,碎米粒都已经煮化了,看起来晶莹软烂,入口即化。

童桦看着解春潮碗里的粥,不由看向方明执:“表嫂都这个月份了,应该已经可以吃日料了,你怎么就让他喝这种东西。”

解春潮像是急于维护他和方明执之间的关系,比方明执更早开口:“我胃不好,明执也是为我好。”这其实是实话,他想吃生鱼片方明执也不会让他吃,这粥是方明执提前了一晚上亲自用砂锅熬的。

但是这话在童桦听起来就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了,她笑了笑,不乏深意道:“表哥可真是体贴啊。”

后面的几道料理虽然精致,但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饮食不知不觉间就过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