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涛赶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正见到解春潮浑身是血地坐在抢救室门口。他大步跑过去,躬着身,
气喘吁吁地问解春潮:“怎么回事儿啊?伤着哪儿了?”
解春潮抬着脸看解云涛,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把脸上沾着的血迹一道一道地冲开,留下淡淡的粉色。他轻声问:“他问我,换他做飞蛾,是什么意思?”
解云涛听得云里雾里,更急了,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攥着解春潮的手搓了搓:“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哥哥说。”
解春潮的眼泪收不住,他咬着下嘴唇,一句话再说不出来。
解云涛不问了,站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背。
解春潮脸埋在解云涛腰上,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解云涛看着解春潮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只是情绪波动得太厉害,反倒稍稍放下一点心来,一边安抚着他,一边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人。
那人见解云涛看他,主动打了招呼:“我是徐成,方先生的秘书。”
解云涛接到解春潮电话的时候,解春潮语无伦次的也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是在医院里。解云涛一路赶过来,还是一头雾水:“方先生?方明执。”
徐成点点头:“您是解云涛先生吗?”
解云涛眉头皱起来,下意识地把解春潮往怀里护了护:“解春潮不是跟那个向成斌一块儿出的门吗?怎么他现在跟你在一块儿?”
徐成保持着稳定的语速,跟他解释道:“解小先生的确是跟向成斌一起的。方先生今天晚上工作到十点多,结束后告诉我他要去买一杯冰糖烤梨。大约十一点半,他发了一个定位给我,让我尽快赶到医院的同时报警并呼叫救护车。根据解小先生提供的信息,应该是向成斌持械伤害了方先生。现在消息已经封锁,医院的环境也是安全的,请您不必担心。”
解云涛从他简洁的描述中提取出信息:“也就是说,现在在抢救的是方明执?”
徐成平静地回答:“是。”
解云涛眉头拧得更紧了:“他都进抢救室了,怎么整个方家就你一个人在这儿,他爸妈呢?”
徐成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口吻:“方先生交待了,除了孙院长,谁都不需要知道这件事。”他停了停又说:“他还特地说了,不能告诉解小先生。只不过我赶到医院时,解小先生已经在这儿了。”
解云涛混乱得厉害,他又不敢问解春潮,自己捋了捋,问徐成:“合着方明执给你打电话那会儿,春潮没跟方明执在一起?”
徐成默认了。
解云涛也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只是安静地让解春潮依靠着。
急救室的灯没灭,从里头出来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身上的血比解春潮还多,举着手快速跑向紧急通道。
解云涛不敢让解春潮看见,下意识地把他捂得更紧了。
徐成依旧一脸平静地在一边站着。